“能买到就已经很不错了,谁还在乎它是什么颜色的啊!”陈僖仪也不是没找过人,但都说没货,所以这会儿格外激动,“安安,我真是爱死你了!我要是个男的,我一定娶你当老婆!”
  温宥安呵呵,“那我估计会真想离婚。”
  “……”
  “您可真会扫兴。”
  陈僖仪皮笑肉不笑地瞪她一眼,就拿着包到沙发那儿拍照去了,似乎把刚刚的不愉快交谈忘了个干净。
  温宥安深呼口气,转身进了卫生间。
  对着镜子擦口红印时,她有些庆幸地想,幸好陈僖仪总是很容易被这些吸引掉注意力,不然要是一直被她这么怂恿下去,她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到时候,她和裴寂……
  温宥安摇摇头,将脑海里不好的想法全部驱逐出去。等陈僖仪走后,她直接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开始着手策划学术会议的事儿。
  她好像从没与任何人提过,这份令父母朋友都不解的工作,其实是她目前为止做得最为顺心的一件事。
  原因无他——她喜欢这种面对任何变故都能游刃有余的感觉。
  所以,在自己能掌控的领域内,温宥安不想得到任何负面的否定。
  *
  学术交流会定在周六上午十点钟,负责口头报告这一环节的温宥安不仅需要提前到场,检查设备及会议资料有无问题,还要应对会议中可能会发生的突发状况。
  毕竟这场会议的策划人中,数她资历最浅,一些琐事杂事自然而然落在了她的头上,同样,如果出了一丁点差错,被问责的也将是她。
  因此,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会议持续两个小时,与会者还有中途休息吃茶歇的时间,温宥安的脚步却没有停下超过一分钟,再加上早饭只是简单对付了几口,胃早发出了抗议,细微的疼痛开始沿着腹部往上蔓延。
  最后实在是痛得厉害,她让人帮忙拿了盒奥美拉唑,就凉水顺下,不过效果堪堪维持了半个小时,研究课题分享结束后,她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一旁的张老师察觉到不对劲,这会儿见她脸色煞白,不免担忧问道:“没事儿吧?实在撑不住你就去休息,这儿我给你盯着。”
  话音落地,台上的院长正好讲完谢幕词,经久不息的掌声给了温宥安片刻的喘息机会。
  她摇摇头,“不用……”
  结果站起身没走几步,一阵眩晕感突然来袭,紧接着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地往身后倒去。
  幸而后面是软绵绵的沙发,这才没造成悲剧。
  张老师被她这死不听劝的倔脾气给气到了,语气不由生硬了些:“我说你逞什么强呢,你自己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妆化再浓都遮不住的惨白,还搁这儿嘴硬呢。”
  “换句话说,就你现在这副状态过去,等下在台上晕了,到时候我们京大经济学院可就出了大名了。”
  “媒体记者再一通胡编乱造,什么‘震惊,知名高校竟虐待教职工人员’,‘经济学教授当场晕倒,幕后实情竟是如此’,等等一系列雷人但有噱头的标题,你觉得校领导到时候是会夸你敬业,还是觉得你损害学校形象?”
  “……”
  她说得夸张,但仔细想想却也不无道理,温宥安嘴唇张张合合,最后还是迫于头顶的威压,乖巧闭嘴
  张老师这才满意,视线梭寻一圈,眼尖发现东边角落放茶歇的地方有个志愿者,于是冲他招招手,“那边那个男同学,你过来一趟。”
  被喊到的人先是往身边看了眼,最后才满脸不可思议地指了指自己,小声问她:“您是在……叫我?”
  “对,就是你,你过来一趟。”
  得到肯定,男生才放下手中的盘子,步履缓慢地朝她走过去。
  每走一步,他面色便凝重一分,视死如归的表情好像即将奔赴的不是会场,而是刑场一样。
  “……”
  张老师顾不上这些,“裴见辞?”
  “你经济学院的是吧?”
  裴见辞下意识想摇头,因为最近只要被老师找,多半不会是什么好事,没准又是什么陈年烂账没有算。
  缺勤?上课睡觉?还是作业没交?
  他疯狂在脑海里盘点最近犯的错误,不过找了半天也没能与眼前这位老师对上号。
  见她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工作牌上,裴见辞自己也低头看了眼,只是这下,‘经济学院’明晃晃四个大字让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否认的话。
  “……嗯,我是。”
  “正好。”
  正好什么?裴见辞倏地抬眸,似是没弄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
  “咱们院的温老师她身体不舒服,能不能麻烦你陪她去医院一趟?我和其他老师都走不开。”
  “温老师?”
  经济学院除了他们班主任还有别的姓温的老师吗?
  没等他琢磨出个所以然来,身后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我可以自己打车过去。”
  裴见辞僵硬转身,正对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额,温老师好。”
  温宥安点点头,将手里的文件递给他旁边的人,“麻烦帮我交给刘主任,汇报的事儿我晚点当面跟他讲。”
  “工作的事儿先放放,走路都费劲还打车去,打车也进不了学校,你别忘了,报告厅距离校门口可有一段距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