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的左侧。”
  “我去洗澡了。”
  喻沉从行李箱里取出睡衣,回头问贺臻:“我们晚上有安排吗?”
  贺臻问:“你吃饭了吗?”
  提起这件事,喻沉更委屈了。
  飞机餐一点都不好吃,他厚着脸皮跟空姐要了两份饭,才勉强吃个半饱。
  “没。”
  喻沉掀起校服,露出白花花的肚皮:“你看,瘪的。”
  贺臻立即避开视线,不免笑道:“倒不用这么证明。”
  喻沉来了精神,放下睡衣朝贺臻跑来:“你要带我去吃好吃的吗?”
  贺臻点头:“可以。”
  喻沉开始絮叨:“我们从机场过来时,查了查攻略,这边胡同里有很多宝藏美食。”
  望着那双亮晶晶的月牙眼,贺臻心神一动,抬起手落在喻沉的耳畔,轻轻揉着他的耳朵。
  喻沉有些痒,整个心弦骤然绷紧。
  自从两人分开睡后,好像再也没这么亲昵。
  喻沉垂眸,略带潮湿的眼睫紧张地轻颤。
  “行,我们走。”
  贺臻收回手,开始帮喻沉挑衣服:“现在夜间温度五六度,跟我们那里的冬天差不多,你今晚穿的衣服薄,换个厚的。”
  喻沉“哦”了一声,坐在沙发上心虚地盯着贺臻。
  “叔叔没看天气预报吗?”贺臻翻了很久,都没在喻沉的行李箱里看见厚衣服,“你这么出去,肯定冷。”
  “我爸可能…忘了。”喻沉挠挠耳朵,紧张地扭头,唯恐被贺臻发现端倪。
  他爸做事那么细致的人怎么可能不看天气预报?是他觉得这里不可能这么冷,为了臭美,将厚衣服挑出去,换成自己喜欢的春秋套装。
  贺臻皱了皱眉:“算了,你先穿我的。明天去商场,我带你买几件厚衣服。”
  “其实不用…”喻沉走到贺臻的行李箱前,蹲下开始自己挑衣服,“我套上你的衣服就行。”
  “我的衣服你穿着大,不保暖。”贺臻态度比较严肃,经过对比帮喻沉套上一件加绒的卫衣,虽然大了些,但至少比冻感冒强。
  “叔叔比较忙,有时候不能事无巨细帮你准备,你自己得想着点。”
  喻沉听着贺臻唐僧似的教育,配合地点着头,双手轻轻抓着贺臻的衣服,心情奇异般的愉悦。
  自从长大后,他再也没穿过贺臻的衣服。
  其实他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两人的衣服明明都是在一个地方清洗,贺臻的衣服就有股不一样的薄荷香呢?
  他嗅了嗅,弯起眼睛得逞地笑了。
  他早就想穿了。
  确定好要去的餐厅,离开屋前喻沉悄悄问:“我们用不用跟保镖说一声?”
  贺臻:“不用,省得他们跟着我们,餐厅就在附近五百米处,走路几分钟就到。”
  喻沉偷笑:“那我们轻点。”
  为了将关门声降到最低,喻沉弯着腰,蹑手蹑脚地将门轻轻撞上,表情极为丰富,逗得贺臻忍俊不禁。
  在门成功关上后,两人踮着脚,静悄悄地踩着地毯,直到上了电梯,才相视一笑。
  喻沉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浑身带着许久不见的放松。他们将有整个周末的时间可以出去玩儿,对于学习任务繁重的他们是难得的机会。
  走在蜿蜒曲折的胡同里,喻沉甩着袖子步伐轻快,无论瞅哪里都觉得新鲜。
  贺臻跟在喻沉身边,实在看不下去,捉住喻沉的手帮他将袖子挽起,最后,顺势牵起喻沉的手紧紧扣住。
  喻沉怔了一下,虚蜷着手,用力屏住呼吸。
  贺臻察觉到喻沉绯红的耳垂,薄唇轻启:“害怕吗?”
  “嗯?不害怕啊。”喻沉声音糯糯的。
  “这里这么黑,路又不好走,我以为你会害怕。”
  “有你在,我当然不怕。”
  狭窄的胡同巷子,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
  夜越深温度越凉。
  喻沉走着走着朝贺臻靠过去,蹭着他的胳膊:“老大,我冷。”
  这句话很轻,带着点撒娇。就像小猫一样,浅浅地挠着贺臻的心脏。
  他犹豫片刻,抬起修长的胳膊,将喻沉拥入怀中。
  喻沉侧脸贴着贺臻的衣服,烫烫的,但是很舒服。
  两人走的速度又慢了些。
  贺臻手掌覆在喻沉的肩前,悄悄拢紧了些:“还冷的话,我把衣服给你。”
  “不冷。”喻沉汲取着属于贺臻的味道,声音黏黏的:“正合适。”
  贺臻指尖微动,将怀里纤细的少年抱得更紧,像要嵌在怀里一般。
  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被两人生生走了半小时。
  来到餐馆门口,喻沉整张脸红得滴血。
  这间四合院面积很大,算是当地有名的私房菜,每天接待的客人不多,几乎都是熟客。
  见客人是两位年纪不大的少年,老板笑呵呵道:“想吃什么?”
  贺臻把菜单递给喻沉:“您这里的特色菜都帮我们上一下。”
  “你们吃不完。”老板盯着两位漂亮的少年,觉得好奇:“你们是来旅游的吧?”
  喻沉好奇地笑了笑:“您怎么知道?”
  按道理讲,他们的普通话应该非常标准才对。
  “一般长得俊俏清秀的男孩儿,南方孩子居多。”老板大方地送给他们两道特色菜,“你们别点太多,否则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