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没见过她这么疯狂的样子，有点呆滞
扇巴掌的手始终停在半空中，最后缩了回去
程仰见她把手收回去，用手飞快的摸了下眼角
“怎么不打死我啊，下，下不去手？那我替你？”，说着就拿着自己的手朝脸上扇，一巴掌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声一声回荡在安静的房间里
不留情面，狠狠的打下去
掩饰已久的委屈、不甘、伤心皆在此刻尽情释放
女人看着眼前这个和疯子一般的抽自己耳光的女孩，竟生出一种熟悉的陌生感
她看着女孩一巴掌一巴掌落在脸上，洁白的脸颊上泛出片片猩红，留下清晰可见的五指印记，还是软下心来，连忙抓住她的手
眼泪也自然落下来，带着哭腔，像是乞求，妥协
“别打了，别打了……”
程仰看着女人抓住自己的手，立马甩开，用手擦了一下眼角残留的水滴
呆呆的看着眼前哭花脸、不再强势的女人，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呐喊
看啊，这就是你，自卑、懦弱不堪，只会用眼泪解决问题的懦夫
你配不上别人的好，也配不上未来
你支配呆在臭水沟里、泥沟里，慢慢腐烂
程仰摇着头反驳，可是那个声音反而变本加厉，更加用力的揭露她的伤疤，解开她的面具
你配不上，配不上希望……
哈哈哈哈……又是短暂的嘲笑、讥讽
胆小、自卑的人呐，不配生活在阳光下……
程仰无力的跪在地上，低着头，小声的辩解“不，我不是……”
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销声匿迹
她的眼神冷下来，带着些许嘲讽，突兀地笑了起来
“你没错，是我错了，是我该死，该死是我”
女人低头看着有点发红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抬头望向眼神里充满血丝、掩盖不住憎恨的女孩，也落下泪来
程仰跑出门，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
夜晚很热闹，可是不属于她
她觉得很可笑，世界之大，竟然容不下她这么小小一个
她抬头看天空，想要去寻求一丝慰籍，哪怕只是一点点，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一颗星星
是啊，星星不属于她
属于她的那个星星早就不见了……
假期很快结束，同学们又步入了紧张的学习氛围之中……
这次回学校，顾欣怡见程仰整个人阴沉不少，变得更加沉默，问过她几次，她总是说没事
顾欣怡并不相信她说的话，总觉得她的笑很虚假
那件礼物也始终没有找到机会送出手
冬天来的很快，下了几场雨，刮了几场大风，就硬生生把秋天给挤走了
顾欣怡怕冷，老早的就把厚衣服、手套、围巾给裹上，上课除了记笔记、写作业的时候，手在兜里几乎不出山
李晓几个好事的男生见她裹得和粽子一样，忍不住开玩笑
“唉，你真这么冷啊”
“对啊，你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奶奶都没穿这么厚”
经过这半年来的相处，顾欣怡已经摸透了他们的情况，一脸不屑地说
“裹你家衣服了，管的这么宽”
“唉，你这说话就没意思了啊，这不是关心你吗”，李晓笑着说
“滚，别给我说话，漏风”
李晓他们几个听这话顿时笑得直不起腰：“顾欣怡，以前怎么觉得你说话没这么逗，你跟谁学的不学好”
“滚滚滚，别打扰我学习，下次考少了，我就说是你打扰我学习，让老王找你算账”
“得，年级第一惹不起，我躲，行了吧”
程仰看着她把脸都缩进脖子里，忍不住问道：“欣怡，你很，很冷吗”
第14章 下雪
顾欣怡稍微活动一下脖子，有点麻：“其实还好，刚是跟他们开玩笑，没事”
“那个，咱俩换，换个位置吧”
顾欣怡有点疑惑，“为什么要换位子”
程仰指指自己眼镜，“我这反光，看，看不见黑板”
顾欣怡看她戴着眼镜，确实会有一点反光，没多想就同意了
过了两天才反应过来，她是为了给自己挡风才换座位的吧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嫌太热，还是嫌自己太冷了，身体受不了
她不确信，“你是为了给我挡风？”，顾欣怡还是决定问清楚比较好，免得给她留下自己弱不禁风的形象
程仰没否认，点了点头
啊，真是为了自己
这下可令顾欣怡呆住了，她竟然才反应过来
不过自己看起来很弱吗？
杠杠硬邦好吧，哪里弱
她这个脑子啊，长时间不用都变得生锈愚笨了，连这么简单的事都想不明白，不好意思地说道：“那个我不冷，咱俩换过来吧”
程仰摇了摇头，埋头继续写作业
又过了几天，天气更加寒冷，顾欣怡看见程仰穿的还是那几件衣服，也没加上一件厚的，就问她
“冷不冷，怎么不穿件衣服”
“我体，体热，不冷”，程仰说完就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
体热还打喷嚏，顾欣怡知道她在说谎，穿这么少，怎么可能不冷
一想到她是为了自己，就硬拉着她换回座位，任凭程仰再解释也不为所动，也再没打开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