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颜昭睁开情动的眼,他的唇红润润地微微泛肿,靠在她怀里,又羞又怯地低道,“陛下消气了吗?”
  “你若让孤消气,日后就莫要再说那样的话。”元苏知他尚未平复,轻轻抚着他的后背。
  以颜昭的性子,白日里这样亲密已然是极为出格的。
  更何况他体内的玉龙香就要彻底解开,她也不至于这样都等不了,忍不住。
  “嗯,我记住了。”他将自己整个儿窝进她怀里,陛下还是这样的香。
  颜昭悄悄嗅了嗅,往她脖颈上偷了吻。
  “陛下,打猎会不会很难?”
  好半晌,颜昭才站直身子。他一直很好奇弯弓射箭是什么体验,总归这会也来了深林。要是能感受一番,也是别样的情致。
  颜昭跃跃欲试。
  “打猎是个熟能生巧之事,手臂的力量和目力缺一不可。”元苏忖了忖,牵着他往右侧走去,“你若是初学,可以试试打兔子。”
  这一片,放了不少兔子进来。
  “来,你站在这。”元苏引他站在一片空地,又给他摆了弯弓的姿势。可要拉弓的时候,颜昭却犯了难,他用劲气力,涨红了脸,也只是艰难地拉开些许。
  “不慌,初次都是如此。”元苏早就预料到了,站在他身后,身形拢着他,手指一同搭在弦上,原本吃力的事瞬间轻松。
  山风不断,吹得枝叶扑簌簌作响,颜昭屏气凝神,听着元苏的话,细细观察着草丛里的动静。
  “……”
  “……”
  可两人站了半天,别说兔子,就是其他的活物,也没见半个。
  颜昭的手臂发酸,也有些失落。
  元苏收了弓箭背在身后,手指揉在他的手臂,“打猎本就是考验耐心,孤也常有走空的时候。”
  “可是——”颜昭低头,“我本想亲自打只猎物送给陛下。”
  “送我?”元苏诧异。
  颜昭轻轻嗯了一声,“陛下什么都会,我也想做一个更配得上陛下的男子。”
  听说阮程娇昨日猎了不少好物,件件都献给了陛下。
  虽然颜昭心中明白,自己已然无需再跟他去比较什么。可那一点点酸涩的情绪,总叫人在意。
  甚至一度让他觉得,陛下理应需要那样的男子伴在左右。
  “谁说江远不好?”元苏失笑,牵着他往回慢慢走着,道,“素帕,里衣。江远不是做得很好?”
  “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元苏一点点引着他的话,“孤就觉得江远是这天下最好的夫郎。”
  “真的?”
  闷在心底的酸醋不知何时化作了唇角压抑不住的笑意,颜昭轻道,“我不会骑马,也不懂射箭。陛下也觉得我好吗?”
  原来是因为这个。元苏虽然有点不解他在意的点,却也宽慰道,“这些有孤,江远只需要跟现在一样,跟在孤身侧就好。”
  咦咦?
  那双漂亮的眸子偷偷瞥着身侧的女郎,胆儿一肥,点头道,“原来陛下也喜欢被我黏着。”
  他越发攥紧了她的手,摇来荡去。
  “陛下。”颜昭的声线欢快,“你能不能……能不能……”
  话未尽,他却又红了脸。
  “嗯?”
  见元苏看过来,颜昭眉眼一弯,鼓足了勇气,“能不能再讲一遍,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情形?”
  他期期艾艾地眼神似是一波清水,粼粼泛光。
  有些故事讲过一遍,时日一长,原本的情节都会有所出入。可元苏几乎没有思考,那一字一句,与颜昭听过的那个故事分毫不差。
  只有在说到定下「颜昭」这个名字的时候。
  她才突然恍然大悟地顿住。
  颜昭正听得甜滋滋,登时摇着她的手道,“陛下,怎么不说了?”
  “孤……”元苏垂眸,看向神情欢愉的男郎,“原来孤一直……一直都记得巷子里出现的那个男郎。”
  回眸或许与同音有关,可记住他,却并非仅仅是她早先认为的那样。
  “陛下,这件事我们要记得一辈子,好不好?”
  “好。”
  她应得痛快,颜昭一愣,生怕她只是一时应付,仰起眸子,小心翼翼地伸出小手指,“那陛下跟我拉钩,好不好?”
  他已经生出了贪婪,想要与她生生世世。哪怕她是一国之主,哪怕明知她后宫不可能永远都只有他一人。
  颜昭却仍然想要在此时此刻,留下她的承诺。
  勾在一起的小手指,是她无声的保证。
  颜昭一扫面上的担忧,登时神采奕奕。手指一翻,与她紧紧交握在一处。
  “陛下可不许反悔!”
  他兴高采烈的模样像是摘了天上星,得了山中云。片刻又生怕元苏没听清,谨慎道,“陛下,我说的可是一辈子。”
  “嗯。”元苏不解,却还是点头重复,“一辈子。”
  砰砰的心跳几乎要蹦出胸膛,颜昭稍稍有些后悔,早知陛下应得这么爽快,他就该说生生世世的。
  不过,一辈子也很好。
  他的小表情一点都没瞒过元苏,她抱他入怀,却是笑着叹息,“这会猎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