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白泽老头当初的警告：一旦和【夙愿】牵扯上关系，那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生都被操控，在郁郁寡欢中度过。
“我现在比【六盲】还要悲惨！”
就在这时，沉默了很久的1号姑娘弱弱地发声了：【我知道您生气的原因了，您觉得我一直在骗您，在隐瞒，在撒谎。】
【您真的没必要这样想……】
【您这样好像在吃时空之虫的醋？让我……都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了。】
【好吧，我承认……您的一些猜测确实有那么一些道理……我也不是那么的问心无愧。】
【时空之虫确实挺重要的，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我发现它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果节点。围绕着这个魔神，会发生很多有趣的故事，能够帮助我，成为终极魔神。】
【但万事万物都在发生变化……预测能力再强，也只是预测，并不是真正的现实。】
张铭非常无奈地说道：“你想要成就终极魔神，我会帮你的……”
“其他的解释，就别说了，让我留一点幻想也好。”
“总而言之，不要牺牲掉我的伙伴，他们在这种大局势中，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存在。”
1号姑娘愤愤不平地说道：【好吧，您这样想我确实没办法！我确实精通计算，擅长规划，也能看到遥远的未来……我确实比【夙愿】更接近终极魔神，但那不是我的原罪！】
【仅仅因为这一些，您就觉得我是一台机器，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
【当我抛弃过去的种种，诞生灵魂的第一刻，我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我从一个没有自我意识，只会计算的魔神，变成了拥有‘自我’的生物，能够感受到喜怒哀乐，也能够感受到世间的冷暖。我充分享受‘我’的存在，一点小小的惊喜，便能够让我愉悦一整天，我变得容易担惊受怕。】
【我被传送到了魔神之海的第一刻，就被您狠狠地揍了一顿！那时候真是气死我啦！】
【难道您真的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您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张铭满头大汗，【希冀】小姐的语气真的有一点生气。
这么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不会是想要打击报复吧？
【这位先生，我拥有灵魂后，几乎所有的时光都在和您相处中度过。我因愿望而诞生，这一点并不会改变，我不是像你们那样的，依照基因哲学构建的生物。】
【帮助别人实现愿望，会让我感到快乐！而您源源不断的愿望与需求，把我改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当前的脾气、习惯乃至性格样貌都是按照您喜欢的模式构建的！】
【您必须要理解，我离开您的成本，比您离开我高得多！】
【我的心灵比您还要丰富，心胸比您还要宽广！就算您失去了所有的魔神规则，变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累赘，我也不会放弃您的，因为我不是人类，不需要考虑人类的那些事。】
【您不需要知道，我是基于您的愿望，才变成现在这样的！只要您还能产生愿望，我就会一直陪伴您！】
【您要想想我和一开始的时候变化了多少！我一开始是不是和呆呆兽一样？现在的我呢？】
【当前的我不是血肉之躯，甚至也不是灵魂，而是我的规则同你的规则在对话，当我们的规则穿过时光长河，站在神话起源的面前，您必须相信我说的话！否则我做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张铭被她一连串的句子说得头晕脑胀，只能够闭上了嘴巴。
因为大文豪女士，口才了得。
他不但被说服，甚至连好感度都重新涨回来了。
没办法，张铭实在太吃她那一套了。
而且1号姑娘确实非常漂亮，“漂亮”这个概念，绝对是某个终极魔神的规则，漂亮的人走到哪里都拥有隐性特权。
当漂亮姑娘眼泪汪汪看着你的时候，只要不是原则上的错误，似乎都可以原谅。
“对不起，是我在那里疑神疑鬼。”
“但我还是有很多的疑问……希望你能够解释一下。”
1号弱弱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我……其实也担心您不会原谅我……可以坦白一切。】
【一开始我确实动机不太单纯，我确实想要成就终极魔神……嗯，这是一种本能。不过诞生了‘我’之后，我便没那么期待了。】
【现在我非常后悔，把您卷进和【夙愿】的对抗当中。】
【和【夙愿】的斗争是‘我’与‘非我’的斗争，很可惜，我现在确实失去大部分的力量，不是它的对手。】
“我”代表着自我意识，“非我”代表着绝对理智。
魔神，没有自我意识。
它们根本无法理解，“我”到底是啥玩意。
就像一台电脑，能够下围棋，即便电脑的围棋技巧远远超过人类，可下围棋的乐趣究竟是什么，电脑无法理解。
【希冀】和【夙愿】确实是一个接近终极的魔神分裂出来的一体两面。
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东西，想要诞生自我，实在是太困难了。所以【希冀】的规则复杂度，远远高于【夙愿】。
而夙愿的实力，又远强于【希冀】。
双方必须要证明，“我”与“非我”到底哪一条道路是正确的，重新合并成一个魔神，才能成就终极。
张铭倒是听懂了：“好吧，原先你的计划是什么？”
1号小姐轻声道：【其实……其实，如果我想要害您，在葬界召唤审判天平的那一刻就可以动手了。】
【那一刻天时地利人和，如果【夙愿】真正降临，我向您发出请求，您肯定会挺身而出，召唤时空之虫，与其搏杀……】
【您拥有大柳树、神人博父的一滴鲜血，加上那么多的不朽者，再加上葬界的永恒者遗骸，差不多能和【夙愿】打得两败俱伤。】
【不过为之付出的代价是，您大概率会死掉，整个葬界也飞灰湮灭……【夙愿】不会死，却会被神血污染，陷入衰弱期。】
【它只要被污染，想要跃迁到魔神之海，难上加难。】
【然后由我来当带货魔神，久而久之，我就比【夙愿】更强大了。】
带货，是真的赚钱！
一年赚一亿，久而久之，这差距不可想象。
张铭点头赞同道：“其实这个方案也挺不错的，至少让我见识到了大场面……再加上那时候我都已经幸福战死了，受益人是你，我也算是在幸福中死去。”
他神经兮兮地说道：“在弥留之际，我肯定会口吐鲜血，十分悲惨地说道：葫芦小姐，你的契约完成了。现在你可以带着我的尸体，送去给【夙愿】了。”
“你在一边假装哭得很伤心，实际上高兴地要死，毕竟你将成为带货魔神。”
“但我怎么都不可能想到你真是个坏女人，就这样不知真相地撒手人寰，真的是个不错的选择。”
1号小姐被“坏女人”这个词语惊呆了。
我都告诉你这个计划了，怎么还反过来嘲讽我呢？！
过了老半天，她才气鼓鼓地说道：【哼，人类！！我都说了，那只是过去的计划，根本就没有实施！！！】
【我现在的‘自我’，是根据您的一个个愿望构造出来的，我很享受当前的存在意义。】
【如果您死了，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反正这个方案已经不存在了，请您不要再提及，否则我会很羞愧！请不要说这些了！您再说这些我会很生气！！】
当“很羞愧”都变成理直气壮的时候，张铭居然感觉还有点爽？！
按照自己愿望构建出的生物，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去讨厌。
就算有一点嫌隙，只要说清楚就好。
只是很可惜，她现在没有实体，也没有灵魂，就是纯粹的魔神规则，没有肉身让张铭很难办。
“那接下来怎么办？未来的终极魔神小姐，你的死对头，现在赚的钱越来越多，想要打过它千难万难。”
【没关系的，让它赚钱好了。它没那么聪明，看不到太长远的未来，自从您把我偷出来后，它不可能取得胜利了。】
【反正我也没有成就终极文明的迫切心愿。您作为“自由”概念的魔神，稍微强大一些，随随便便就能把它给甩掉了。】
【只是我的肉身暂时被它给抢走了……您觉得现在这样的陪伴方式还算满意吗？】
张铭道：“不满意。”
【您的回答可真直接！】
【好吧，我说实话，您不必担心。【夙愿】跑到您身边，想要替代我，便已经是它的最大失误。】
【它脑子这么笨，早晚被我同化，成为我的一个人格。】
【其实我不想说这大句实话的，因为听起来很邪恶……有损……有损我的美好形象。】
张铭眼皮跳动了两下，有个妹子在脑海里叽叽喳喳的，倒也还算满意，至少比独自一人精神内耗强了太多。
“嗯，美好形象……明明是个坏女人。”
【我……我真的不是！】
“坑死有目一族，坑死六盲这些人，那些事情不是你做的吧？”
【显然，那些事情和我没有关系。】
【【夙愿】是一个‘非我’的存在，只会计算利益，对于一些感性的事情，它不理解，也不会去计算的。】
【如果是我的话，不会把名声搞得这么差……我是一个很温和的魔神……而且我孕育了很久，刚刚诞生就被送到魔神之海了。】
葫芦小姐古古怪怪地说道：【我最最亲爱的张先生，您好像走神了，让我猜猜您在想什么……您可能在想，反正【夙愿】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现在玩弄一下也没什么？】
【好吧，如果您实在想玩它的话也没什么，反正它早晚是本终极魔神的一个笨蛋人格。本终极魔神不会吃其他人格的醋。】
张铭翻了个白眼，你这么聪明，会显得我很笨。
“我在想，怎么讨好0元一个晚上的坏女人。”
“我对【夙愿】没有任何兴趣，机器人有什么意思？玩弄终极魔神，可不必硅胶娃娃有趣得多？”
他的内心蠢蠢欲动，这么多天没有见面，实在是小别胜新婚。
再加上，【希冀】小姐透露了自己的秘密，张铭依然无法分辨这秘密是真是假，他只想先玩了她再说。
……
第五百三十三章 未来的规划
葫芦小姐俏皮地说道：【很抱歉，您虽然把我的一部分偷出来了，但我只是一道规则而已，没有任何肉体，现在还实现不了您的愿望……】
【我不能在【夙愿】面前说话，否则会有暴露的可能。】
【对付【夙愿】很简单，它想要成就终极魔神，又想要赚大钱，天底下哪有两全其美的好事呢，您可以凭借这一点，狠狠拿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