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不敢了。”梁锦奕老老实实地说。
  江觅才不信小混蛋这狗屁话,梁锦奕向来是态度乖巧,行为嚣张,他百分百笃定,这小混蛋下次还敢。
  他沉着脸驱动引擎,梁锦奕没话找话:“哥哥,这半个月我都瘦了。”
  江觅不为所动:“是吗?”
  “哥哥,今晚上我们去哪里吃饭?”
  江觅:“先回家。”
  “先回家吗?”梁锦奕在副驾驶上坐好,狐疑地问,“不先在外面吃晚饭吗?”
  顿了顿,他盯着江觅,哑声道:“先回家也行,正好可以先吃点别的。”
  江觅打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京大距离世茂庭芳不太远,十多公里的路程,开车二十多分钟,只是这个点是上下班高峰期,江觅开了五十分钟才到家。
  两人到了江觅家门口,梁锦奕输入密码,打开门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拽着江觅走进了玄关,正想压住江觅亲的时候,梁锦奕扫到客厅里的布置,动作顿时僵住了。
  他扭过头,惊喜地望着江觅。
  江觅咳嗽一声,竭力维持淡定的样子,“这不是半个月没见了吗?网上说这也算小别重逢了,需要点惊喜,我就简单的布置了一下,虽然有些……”
  江觅话还没说完,梁锦奕就急不可待地抱住了江觅,语气有些颤抖:“哥哥,我很喜欢。”
  江觅有些紧张,喜欢他的人很多,但他从来没谈过恋爱,锦奕是第一个交往对象,他也没学过浪漫的手法,给客厅铺满心形的红玫瑰很俗气,但是想到梁锦奕还挺喜欢这些玩意儿的,比如前年初雪让他给他买玫瑰花,前段时间露营又要心形烟花,梁锦奕喜欢这些蕴含其他意思的东西。
  所以他思索了几个晚上,今天还是忍着羞耻提前下班,回家和花店工作人员一直布置房子。
  但江觅对梁锦奕的喜欢向来表现在日常生活的细节里,今天这种行为到底是不习惯的,他没注意到梁锦奕语气里轻微的哽咽,他推开他,维持平静道:“我去煎牛排。”
  说完,江觅便急匆匆进了厨房。
  二十分钟后,江觅做好晚饭。
  晚饭是牛排和红酒,餐桌上的玻璃花瓶插着两只红玫瑰。
  梁锦奕一边慢条斯理地吃饭,一边用一种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眼神盯着江觅。
  于是江觅没来得及吃下最后几口牛排。
  玻璃瓶里的红酒被人用另外一种方式品尝,客厅里艳的俗气又炙热的红玫瑰被人无情蹂、躏,娇艳欲滴的花朵先是掉落在大理石上,后又惨遭辗磨,烂成一滩滩糜烂鲜艳的花汁。
  卧室里,高贵淡雅的蓝玫瑰们也没逃过一劫。
  江觅是被手机铃声叫醒的,他伸长手臂,拿起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妈字后,江觅接起电话。
  “小觅,你还在睡吗?打你好几个电话都没接。”江妈妈道。
  “昨天晚上睡的有些晚,怎么了?”江觅哑着嗓子道。
  “感冒了?”江妈妈道。
  “没有。”江觅拿起床头柜的水杯,抿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道:“妈妈,你有什么事?”
  “你有没有看见你爸去日本旅游时,买的那个樱花打火机,他不知道放在哪儿去了。”
  江觅思索了一会儿,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和爸爸再好好找找吧。”
  江妈妈:“好吧,行。”
  “小觅,你舅妈今晚上过生日,你真的不去吗?”江妈妈又道。
  江觅道:“妈妈,不是早就说过了吗?这周周日要加班,没时间去,而且……”江觅瞬间清醒了大半,“舅妈今晚上生日?”
  “是啊,今天八号周日,你舅妈生日。”
  江觅在心里草了一声,看了眼手机上自带的时间,今年居然是星期天了,所以他和梁锦奕在房间里厮混了一天两晚,难怪中途梁锦奕点了外卖,还喂他吃了一些。
  “小觅,你怎么了?”
  “没事,八点了,我起床上班了,先挂了。”江觅说完,挂断了电话。
  江觅挂断电话后,还是觉得酸累,见身旁的少年睡得正沉,便也躺下。
  一个多小时后,江觅再次醒来,他精力恢复了大半,不过少年似乎比他还累,快十一点了才缓缓醒来。
  江觅坐在床头看他的投资报告,见梁锦奕睁开眼醒了,他放下手机,挑眉道:“弟弟,精力不行了啊?”
  梁锦奕比他精力还旺盛,以前向来都是梁锦奕先醒,今天还是头次锦奕晚醒。
  梁锦奕坐直身体,抱住江觅的脖颈蹭了蹭,“那是因为我在学校失眠,没有睡好。”
  “失眠?”江觅推开梁锦奕,皱眉道:“你失眠吗?”
  梁锦奕拉开和江觅的距离,一眨不眨地观察他,忽然笑道:“哥哥,我说我经常失眠你会让我不住校,天天晚上和你睡吗?”
  “梁锦奕,到底有没有失眠?”江觅沉声问道。
  梁锦奕看了他半晌,道:“军训结束的前一个晚上,太兴奋了,没睡着。”
  江觅道:“只是偶尔一个晚上的失眠,不需要看医生,但是如果是经常失眠,就必须去看医生了,锦奕,你是经常性吗?”
  梁锦奕真真假假道,“虽然我很想失眠,这样哥哥应该就会让我回家住了。”
  他伸手碰碰江觅的脸蛋,长叹口气:“但是不想骗哥哥,我没有经常性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