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季锦飞的话,鹿萧抬起头朝着祁亦沉这边瞥了一眼,最后又低下头,半蹲在那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
  他早就发现了,祁亦沉眼睛被挖出来之后也只是正常了一点点。
  祁亦沉笑出了声,勾起食指又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季锦飞脑袋上一敲:“行了,赶紧把牌给我。死神正在往这边走,等它来了可就晚了。哦对,眼睛是道具不是安装上的,就算挖出来用处也不大,这事儿我也是刚知道没多久。好在……我偏执的方向跟白闻不一样。”
  话刚说完,一张牌被递到了他面前。
  冷逸迟还在看那双又变回了金色的眼睛,“给。”
  “……”怯怯的少女走到祁亦沉面前,双手递上了那张力量牌。
  祁亦沉实现从手里的大阿尔卡那上转移,抬头看向了其他神职者。
  一部分是碍于压力,一部分是半信不信,他们递上了自己的神职牌,却准备好了自己的其他高级道具准备随时抢回来。
  祁亦沉数了数手中的牌,还差最后一张。
  “世界?”祁亦沉越过几个人看向躲在最后面的那个人影,“你不想回去吗?”
  “……我信不过你。”世界眉头微微蹙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很复杂的情绪,“我不信死神牌变成这样跟你没有联系,我不信你受到了系统的影响还会来帮助玩家。”
  白闻捏紧了身上的角色卡,视线最后停留在了祁亦沉身上。
  祁亦沉思索了一下,视线在古智宇身上短暂的停留后,迈开步子走到了世界的对面:“要不……我把眼睛还给你?在这之前要不要先对一对称呼?”
  “什么眼睛,什么称呼?死神大人,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会想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吧?”世界后退了几步,察觉到自己被什么东西挡住后回头看了一眼。是机器上分裂出来的一根被铁皮包裹着的线。
  祁亦沉耸耸肩,走到了一旁看着鹿萧蹲在地上弄那根突兀的电线。
  古智宇瞥了眼祁亦沉,又看向世界,“金蝉脱壳好玩吗?已经玩了四次了,你这具躯体再削弱下去可就真的跟普通玩家无异了。”
  “先别急着脱罪,世界。自从我知道了第一公会的存在后就对第一任的神职者进行了调查,不管他们做过什么好事什么恶事,我这里都有详细记载。”古智宇见世界想要解释,提前打断了他。
  “很奇怪,第一任世界在白闻死后凭空消失了,但因为当时的神职者几乎全军覆没,没多久就被替换,所以没几个人注意到这个。说来有趣,世界凭空消失而不是死亡这件事我还是从岳鳞会长那里听来的。”
  “啊,我?”岳鳞指着自己,脸上的疑问不像是假的。
  “那只是一句闲谈,你可能不记得了。”古智宇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解释,“后来的几任世界出现的也奇怪,你们并不像其他神职者一样是通过系统对玩家的观察才被选上的,你们的出现几乎是无缝衔接。记得吗,我曾经找过你,问你被选上时是什么感觉。”
  “我是第三任星星,你是第五任世界,我接触过另外两个世界,包括你在内,都会无意识的有相同的行为,而且说话方式也极其相近。还有这个问题的答案……你是连装都不装,连续三任的回答一模一样,还与其他人的都有出入。”
  古智宇刚成为星星牌的时候有个小爱好,如果第一公会来了新人,他都会去询问对方成为神职者的感受和感想。出乎预料的答案,在成为神职者的那一刻他们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刺痛和混乱。
  可世界的回答很有意思,“灵魂仿佛被什么东西洗涤”。
  “不过具体确定你和第一任的联系是在陆祁出现之后,你好像对他的眼睛很感兴趣。在他还没有成为死神之前就已经试图去接触他了。”古智宇抬起头,视线与祁亦沉撞在了一起。
  祁亦沉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不是古智宇今天的这番话,他还真不知道原来自己那么早就被盯上了。
  “那双眼睛与第一任世界的眼睛很像,对吧?或者说,那所谓的道具就是第一任世界的眼睛。”古智宇这句话是在问世界,怕他又胡扯,还特意把虞言和白闻叫了过来,“我们不妨先从第一任死神和隐者这里确定一下第一任世界都有什么能力?”
  “……不用了,我知道第一任世界都有什么能力。如今一部分能力寄宿在世界牌中,一部分能力在那双眼睛里。”世界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可他依旧是面露不善的盯着祁亦沉,“做个交易吧,我把牌给你,你把眼睛还我,我可不想被当成没用的弃子。”
  世界的态度明显告诉了所有人,眼睛中的能力要比卡牌中的能力更强。
  祁亦沉朝着世界伸出手,对方也很信任的将那张牌放在了他的手中。
  祁亦沉低笑一声,朝着鹿萧道:“萧哥,再挖一次吧?别让我自己挖,我怕疼。”
  “……”世界嘴角抽了抽,很想问他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鹿萧站起身,随意的在身上抹了抹手上的土。只见他走到了祁亦沉对面,干脆利落,没等人的思维跟上,手里就已经多了两枚眼珠子。
  直到那对眼珠子递到了世界面前,这青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等我眼睛恢复了它可就又回来了。”祁亦沉把小瓶子抵在唇边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