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了晃头,即兴而起,来了式五劳七伤往后瞧。一瞧,看见了管家。二瞧,管家又不见了。
  西岸渝:“?”
  不过他没在意,做完这一式,顺着小路往回走。走了一会儿,又来了个攒拳怒目增力气。他马步扎的是不清不楚,拳倒是攒的紧紧的,徐徐伸出右拳,怒目圆睁瞪着前方,还来了个“哈!”
  圆睁的怒目就对上了和管家一起过来的季夜云。
  季夜云看着披头散发穿着一身单薄的雪白里衣在那扎着入不了眼的马步怒目圆睁冲着他的方向出拳还挺有气势的“哈”了一声的西岸渝:“……”
  感觉有被挑衅到。
  又好像没有。
  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季夜云这几天冰冷的神情有所缓和,他看着西岸渝,目光最后落在西岸渝光着的脚丫上。
  瞬间眉梢一挑。
  管家默默后退了一步。
  西岸渝看着小厮丫鬟和管家看着他的怪异的眼神,缓缓拉回右拳,又徐徐伸出左拳,怒目圆睁看向前方:“哈!”
  看什么看?
  没见过八段锦吗?
  季夜云:“……”
  他忽然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走上前,一把将瞪着他(雾)的西岸渝扛起来往房间走。
  西岸渝:“!”
  等等,我还有好几个招式还没做完呢!
  但是,没等他说什么,人已经被带进屋了。
  季夜云将他放在地毯上,低头看着他:“挺精神?”
  他太高了,西岸渝后退几步,还没说话,先看到了早就摆好的一大桌子菜,立刻转移了注意力,坐到桌边开始吃饭。
  季夜云:“……”
  管家和小厮丫鬟们齐齐默默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季夜云看着小猫一样吃的开心的西岸渝,“再生病,让人给你煮最苦的药,扎最多的针灸。”
  西岸渝:“!”
  他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捧着粥碗,转头不可思议的看向季夜云。
  你怎能如此恶毒!
  季夜云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回京郊大营了。
  西岸渝:“……”
  低头看到面前的美食,什么都忘了,继续开心的吃饭。
  晚上睡觉前,西岸渝看了眼窗下的八仙桌边。
  小神仙没来啊。
  第二天晚上睡前……
  小神仙仍旧没来。
  第三天……
  管家和丫鬟小厮们发现,病愈的西岸渝和生病时的小魔王相比简直要好伺候太多了。
  每天只要伺候好他吃喝,睡觉时不要打扰,基本就没什么事了。而且因为将军的命令,那些之前找事的蓝颜们没法进来,西岸渝也从不出院子,简直不要太省心。
  然而没开心多久,几天后一场春雨之后,西岸渝再次病倒了。
  季夜云休沐回来,才知道西岸渝已经病了几天了。这次风寒比上次还重,心疾也发作了,虽然管家请了太医来,但还是无济于事。
  季夜云来到西岸渝的房间时,西岸渝已经昏睡了半天了,两名太医在那里摇头叹息。
  看着病床上紧闭着双眼,苍白的仿佛一碰就碎,气息弱的几乎快发现不了的西岸渝,和那日早上怒目圆睁生龙活虎的西岸渝一对比,季夜云的心脏忽然莫名的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季夜云看向太医。
  太医摇头道:“将军,这位公子本来就有不足之症,还有心疾,如今受了风寒,心疾同时发作,要救过来只能用猛药。但如此一来,恐寿数有碍……”太医看了眼季夜云如寒冰般的眸子,哆嗦了下,不敢再说下去了。
  另一名太医缩了缩肩膀,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开口,“听闻天下第一神医无名子最近游历到了东齐,如今正在城中为穷苦百姓免费义诊。神医医术高超,且善于调养身体,也许有他在,这位小公子不仅能够转危为安,还可以请他帮忙调养好身体。”
  半个时辰后
  神医无名子被请到了将军府。
  季夜云打量了一番这个以医术闻名天下数十年的须发皆白的老人,神情终于放松了些许。
  无名子背着药箱,走到床边看了看昏睡着的西岸渝,坐到床边拿起西岸渝的手给西岸渝诊脉,一边诊脉一边顺着长到腰间的胡须,片刻后,点点头,开了个药方让人去抓,自己亲自给西岸渝熬药、喂药。
  西岸渝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什么清清凉凉十分甘甜的液体被喂进口中,很快,发木发沉的身体,好像随着这清凉甘甜的液体沿着全身流动,而逐渐恢复了知觉。
  过了好一会儿,西岸渝缓缓睁开眼睛。
  就看到身边坐了一位白头发白眉毛白胡子的老头,鹤发童颜,正一脸慈爱的看着他。
  然而……
  西岸渝:“……”
  西岸渝眨眨眼。
  哦。
  是小神仙分仙二号机?
  看着西岸渝眼底逐渐泛上来的笑意,无名子:“……”
  抚着胡须的手一顿,眸中难得闪过一丝挫败。
  很快,西岸渝睡了过去。
  无名子起身,对坐在不远处喝茶的季夜云道:“好了,如今人已经从昏睡中清醒,现在又睡过去了。老夫开的这几幅汤药喝完,就应大好了。”
  说着,背好药箱准备告辞。
  两名太医正在研究他的方子,闻言起身犹豫着要不要送,不由看向季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