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想着,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场梦很漫长却很真实。
  他梦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冷清的世界,他好像被困在了一方窄小的坟墓里。
  看着四周坟墓都有人来拜访,他不由地苦笑。
  “原来,死后根本不会有人记得我。”
  想到这,他就索性不站在那了,直接坐在了墓碑上。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他的墓碑前站定,从口袋里拿出一方小小的绢帕擦拭着墓碑。
  祁野垂眸看他,虽然形象是有些模糊的,但他心里却知道,这是宋延。
  宋延小心翼翼地擦着墓碑,将上面的灰尘尽数擦去,还摆上了一大束折纸花。
  祁野看了一眼那束花,有些好笑。
  “也难为你记得我花粉过敏。”
  说着他蹲下身,仔细看着那精心折好的花束,还没来得及开口调笑,一滴水就从天而降,穿过他身体,落在墓碑上。
  下雨了?
  他下意识地想。
  随即他抬起了头,看见了男人微红的眼睛。
  好像是宋延哭了。
  男人肩膀小幅度地颤抖着,虽然在尽力克制,却依然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悲恸。
  祁野感觉心微微刺痛了一下,手指抬起,想要帮他拭泪,但手指却穿了过去。
  他看着宋延抬手抹了下眼角,并没有离开,而是在他的墓碑前坐了下来。
  那眼神空洞的模样与他平时的形象大相径庭,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那,任凭风吹乱头发,依然岿然不动。
  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祁野感觉心里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随着“咔”的一声,是打火机的清脆响声。
  祁野转过头,就看见宋延垂眸,熟稔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放在唇上,单手挡住烟头,用打火机点燃了那支烟。
  这熟练的动作让祁野皱了下眉,下意识地开口道。
  “你不是从不抽烟吗?”
  自然没人回应他,宋延根本听不见他说话。
  祁野转过身看着男人抽烟,他像是不要命似地一支接着一支地抽着。
  见此,祁野突然苦笑了一声。
  原来在他重生之前,宋延也一直认识他。
  原来,在前世,还是有人将他放在心上的。
  一场梦清醒于凌晨两点,他满头汗地从床上坐起,缓了好一会。
  看似一场很长的梦,实际上也才睡了两个小时。
  但是一场梦,却让他感觉无比真实。
  宋延之前好像也给他说过两人曾经认识,是哪种认识他又不肯说。
  这人的性子真是别扭死了。
  不过好在他们这一世还有足够的时间相处,早晚他都会知道的。
  想到这,祁野扯了扯唇角,掀开空调被下床去了客厅。
  原本在客厅睡觉的新生从猫爬架上跳下来,两只老虎前爪往前一伸,伸了个懒腰,又拉伸了一下后腿,才优雅地朝他走来。
  他蹲下摸了摸新生的脑袋,听着小猫的呼噜声,因为做梦而躁动不安的心也逐渐平静了下来。
  他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水,一口气喝了一大半后,瞌睡也基本都没了。
  想着四点半的那场早戏,他索性直接去洗了个澡,在沙发上坐了一会,他才慢悠悠地放下手机,拿起车钥匙,换鞋出门。
  凌晨两点五十,外面街道上的车辆很少,让他一路上都畅通无阻。
  到达片场的时候,摄影组正在调试设备。
  他们选择在这个时候拍摄蒋毅的死亡。
  这是几个导演商量好确定的时间。
  因为蒋毅的死亡,警方抓获并捣毁了一个窝点,并解救出了即将被拐的人。
  在所有的准备都就位后,拍摄正式开始。
  时间卡的很死,所以他这次必须是一条过,所以祁野的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他拿着电棍,单枪匹马地走进了拐卖窝点,里面的人见他过来,就吊儿郎当地拿着武器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就是你来挑衅我们?”为首的人扫了他一眼,满眼不屑,说完还偏头将嘴里的口香糖吐了出去。
  蒋毅抬眸看着他们,眼含凶戾,捏着手里的电棍,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与他们扭打成一团。
  很显然,双拳难敌四手,蒋毅基本没占上风,他被几个人压着揍。
  他死咬着唇,血几乎要从里面渗出来了,额头青筋清晰可见,甚至仔细看,还能看见他额间似乎还冒了冷汗。
  在那几个人停手之际,蒋毅如同一头暴怒的狮子,从地上爬起来,抄起棍子很很地朝着他们身上打去。
  用手格挡住他们的棍子,蒋毅依然丝毫不肯怠慢,拿着棍子不要命地和他们扭打。
  一场混战结束,这一场画面的拍摄也结束了。
  随后紧接着下一场,他拿着棍子,浑身是伤地往仓库跑去,几个被打伤的人跟在他后面。
  他抬腿踹了几脚,那仓库的门依然纹丝不动,想到仓库里等待救援的人质,他加大了力道。
  很显然,他们必然不会让他成功开门的,那几个伤员叫来了几人一起围攻他。
  这种局势对他不利,因此,他抬手将最后的位置发送出去,就继续跟他们扭打在一起。
  战场一直在轮换,蒋毅也在尽力尝试着将人一起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