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尔缓缓跪在地上:“父亲言重了,我知道您所作所为都是了家族,当然不会对您、也不敢对您有任何怨言。”
  “那就好。”鲁道夫摸了摸阿萨尔的头发,“父亲也是公平的,你弟弟家的利奥波德和瑞立一样,但我却让你做了家主,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阿萨尔头低低地垂着:“一切谨遵父亲教诲。”
  “下去吧,我的客人也该到了,你去迎迎。”
  阿萨尔应了一声,起身默默起身朝门外走去。
  鲁道夫的书房在乐顿主宅城堡的最高层,三面环窗视野极佳。鲁道夫走到窗边,看着风雨中行进的阿萨尔,面容隐入灯光下的阴影处。
  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鲁道夫黑暗里的那半张脸在明明灭灭的闪电光了像是厉鬼一般。
  风雨中的阿萨尔像是有所感应,骤然回头看向鲁道夫书房位置,黑暗下,那双眼睛亮的惊人。
  鲁道夫这才缓缓露出笑意:“这才是我鲁道夫的儿子。”
  这句话飘散在偌大的书房里,鲁道夫打开自己随身佩戴的怀表看了看,喃喃道:“时间就快到了。”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整个天空,映照出帝都上空平时隐形、此时因为雷电吸引浮现出的淡淡幽蓝色的电磁防护罩,也映照出怀表上方藏着的小相那双温润、带着笑意的琉璃色眸子。
  啪地一声脆响,鲁道夫关上怀表,同时书房门被敲响。
  鲁道夫没有去开门,也没出声让人进来。他走回实木雕刻的棕红色巨大办公桌后面坐下,看着那人自己推门进来,摘下帽兜,脱下还滴着水的黑色雨衣。
  “巫大总统,这么晚冒雨前来,是有什么事来找在下吗?”
  巫缙已经稍显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鲁道夫,淡淡道:“你违规了。”
  “哦?”鲁道夫眼神嘲讽,“我怎么违规了?我不是都按照您的指示行动吗?还是您良心发现,又舍不得阮遂了?”
  巫缙眼神闪了闪,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一时间偌大的书房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和雨水顺着雨衣滴在木质地板上的滴答声。
  巫缙的这种态度一下子激怒了鲁道夫,他身体猛地前倾,眼睛死死盯着巫缙,嘴角露出一个森然的冷笑:“巫缙,你别忘了,阮遂只是和阮清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不算是阮清真正的后人。”
  “我知道。”巫缙声音淡淡的,“不用你提醒我,我知道阮遂只是阮清那早死弟弟的后人。”
  “你清楚就好,就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才让阮清等了这么多年,还培养出一个能力出众、假以时日能和我们抗衡的怪物,你——”
  “闭嘴。”巫缙冷声打断鲁道夫像是发泄一样的怨言,“我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你废话,也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至于陆行——”
  巫缙冷哼一声:“他是怎么脱离掌控的,你应该比我清楚,马洛里可是你的人。具体是马洛里,还是你让他放走了陆行,让我的计划崩溃一亏,要不彻查吗......”
  鲁道夫听巫缙这么说,很快冷静下来。他本不是一个脾气火爆的人,跟巫缙针锋相对,只是因为看对方不顺眼罢了。
  他俩这些年虽然合作,但也给对方上了不少眼药。
  马洛里放走陆行是他默许的,在他看来,培育sss级治愈者这个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如果他们没有选择,那这个实验是必须的,但他们有更好的选择,何必多此一举。
  本来他还想直接灭了马洛里,直接断了巫缙这异想天开的念头。但没等他动手,巫缙就把人保护了起来,他知道了无法下手,才让马洛里活了这么些年。
  “你不用跟我扯这些陈年旧账,我算计你,你同样也没放过我,难道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算清楚我和你之间的恩怨?”
  “说吧,你这次不顾危险前来到底有什么事。别忘了,就算我掌控了帝都,也不代表不会有人发现你这么晚来找我。被人发现,传出去,外面的人可就不会再管你的死活,直接打进来。”
  巫缙把手上的雨衣准确仍在衣帽架上,坐在了会客用的沙发上:“我这次来,一是让你收敛一点,别太得意忘形,让别人直接打碎咱们手上的‘器具’。”
  “这个我知道,不用你提醒我。直接说你此次来的最终目的。”
  巫缙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才缓缓道:“之余失联了。”
  “什么?你确定?”鲁道夫眉头皱起,之余是不是他和巫缙的人,之所以能得到他俩的重用,是因为他是阮清留下的唯一心腹,对于复活阮清一事上不属于他俩任何一个人。
  之余基因学上的造诣很高,阮清身死后能保持活死人的状态,全靠之余,也是之余提出怎么才能复活阮清的方法。
  也只有之余知道最终的复活方法,就算巫缙重来一次,也不知道这个方法是什么。
  他只知道,之余的方法确实奏效了,阮清复活了,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们没有见到最后一面。
  可以说,之余是他们所有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现在计划接近尾声,本来跟他们紧密联系的之余却失联了,这让仗着自己前世记忆算无遗策的巫缙,再也坐不住,亲自来找鲁道夫。
  另一边,怀星火手持泛着森冷匕首从背后抵住之余的脖子上,低沉沉稳的声音淡淡在之余耳边响起:“好久不见啊,之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