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韦氏。
  韦氏却笑了,笑的特别阳光妩媚:“随你怎么说吧,反正你要被带走了,日后我的东西是我的,你的东西也是我的——”她还看了眼郑氏确定,“是吧弟妹?”
  郑氏同样笑的明媚温柔,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你们庶长房的事自己管,我虽是宗妇,也没那么多精力替你们理东理西。”
  妯娌两个亲密无间,感情看起来不要太好,是有房头烦恼的人们看起来会羡慕嫉妒的存在。
  杨成仁:……
  所以老爷子的死,不存在任何问题,问题是他死了以后。
  屠长蛮朝武垣和崔芄眨了眨眼。
  崔芄亲自看过老爷子的尸体,知道不存在问题,不过现在,杨成仁似乎有点撑不住了。
  杨成仁的确有些颓丧,被家里的女人联合起来锤,起初愤怒不甘,可形势无法转变,他渐渐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一句句讲说自己做过的事。
  “我的确想用洋金花弄死三弟,又怕中毒看起来太明显,我不想到时候被找到自己身上,有些犹豫,偏偏这时候,我看到了皮承明。”
  “皮承明帮我家干着点脏事,算是二弟的人,也被二弟派去哄着三弟,不让三弟闹出更多的麻烦事,他会帮二弟,帮三弟,甚至和二弟妹互通有无,偏偏不待见我,他一个外头行商的小人,竟也敢瞧不上我!”
  “我当即有了一个绝佳的好主意……杀了三弟,嫁祸给皮承明,再弄一个皮承明畏罪自杀的假象,我便能隐身在其中。我知道皮承明会什么时候来,提前弄松了丧棚系绳,只要我稍加引导,三弟就会过去,被丧棚压住,我怕只丧棚的力度压不死他,还提前找他避着人聊了一会儿,给了他一杯加了洋金花的热茶……如此便无后顾之忧,三弟必死。”
  “连茶杯我都处理的很好,那是我自己的茶杯,给三弟饮完后又拿了回来,我唯一未料到的是,皮承明似乎看到了我对三弟做的事,我稍后找他时,遍寻不到,他虽是没什么分量的底层人,但心眼着实不少,我意识到他发现了我的目的,跑了。”
  杨成仁眯着眼:“我并没有太担心,以他之心眼眼界,不会立刻离开长安,很可能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观察我家后续之事,他靠着我家赚了不少钱,这个关系,他不想丢掉。我知道他经常会去大觉寺,那你还是我阿爷身子康健时挖掘的秘密地点,之后就都由二弟负责,二弟和皮承明时常在那边见面,我想着,他一定会去……”
  “他很耐得住性子,我让人盯了好几天,愣是没看到他的影子,我只得另寻它法,他不是一定会想找二弟么?阿爷没了,二弟跪灵守孝,不太走得开,跟二弟近的人却可以,比如他那个小姨子……”
  他看向郑氏:“你不怎么好对付,你那个妹妹倒挺懂事,心里知道偏心男人,看准了谁,就会私底下帮谁,发现皮承明有重要的事需得见面杨成安,她就帮忙悄悄安置……她怎么就没及时弄死你上位呢?要是她在你的位置,我能省事很多。”
  郑氏微笑:“没被你轻而易举的蒙骗,还真是抱歉啊。”
  看来妹妹想要上位替代姐姐这件事,聪明人都看出来了。
  杨成仁气的磨牙:“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不配活着,我杀皮承明轻而易举,他你那个陪嫁宅子里看到我非常意外,我说我可以跟他谈笔交易,他是商人,也信这个,还真想和我谈,可我并不想谈,只想杀了他,趁他不备就行了……你的陪嫁宅子,送给了你妹妹,房间里到处都是她的气息,把这件事嫁祸给她不是顺理成章?”
  “官府查到那个宅子竟然一头雾水,要不就怀疑你,要不就怀疑你妹妹,你妹妹干过的脏事那么恶心,必然能吸引足足的视线,人的确是她安置的,事的确是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的,她就算百般强辩又如何,谁能帮他?杨成安么?他那么现实,占便宜的事可以干,帮人,呵,算了,他甚至为了少麻烦,甚至可能编造出皮承明和她早有私情的话。”
  “你觉得遭遇这些事,哪个女人能受的了?被骗了身子骗了心,骗着做了那么多世情不容的事,前头早已没了路,难过之下,把真正的情夫杀了,是不是很有可能?”
  屠长蛮哦了一声,懂了:“你想把杀害杨成安的事也算到小郑氏头上!”
  “二弟妹也行。”
  杨成仁眸色阴阴的看着郑氏:“她的母亲和妹妹都想弄死她,丈夫明明知道,却不闻不问,最后所有人都没得逞,她自己安然无事,或许一切都在她掌控中也说不定?”
  “要么是姐姐,要么是妹妹,反正这姐妹俩脱不了干系,跟我一个庶子有什么关系?”
  武垣:“继续,你是怎么杀杨成安的。”
  杨成仁呵了一声:“你大概不知道,家里的事,我帮的忙比二弟做的事多的多,好处全是嫡房的,坏事都得我背,我都已经把阿爷伺候成那样子了,他都不告诉我牌子在哪,他死了,牌子找不着,别人也认二弟,不认我,那他为什么还活着!是他们逼我的,都是他们逼的!”
  “事已至此,何必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崔芄看着他:“你早就打算好了杀他们,先杀谁后杀谁也准备好了,你并不无辜。”
  “你个卑贱庶民知道什么!”杨成仁气的朝崔芄扑过去,“凭你也敢瞧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