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就生病,还被如此对待,他没发疯就是好的了。
  连夜安排马车,让人把自己送到女儿的居所,因为他知道,相比于自己,民众对夏洛特公主更加认可,轻易不会有人去骚扰她。
  对于父亲的到来,公主当然想拒绝,但被女伴提醒,此时不是和父亲闹僵的时候。
  如果她想解决那桩该死的婚事,就不应该在这件事上拒绝父亲。
  否则谁知道他恼恨之下,会做出多么不理智的事来?
  就这样,威尔士亲王在这里住下了,虽然没那么舒适,却感到了安心。
  凯丽夫人见到躺在床上,病恹恹没有精气神的亲王,“我知道你的来意,凯丽,我得说,这件事和诺森伯兰关系不大,是的,我知道,他只是设计师,与政治有什么关系。那些肮脏的政客,总喜欢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让人厌烦。”
  “哦,殿下,您都生病了,就不要再操劳这件事了,我相信诺森伯兰公爵不会有事的,”听他这么说,凯丽夫人立刻改变策略,采取怀柔和善解人意的招数。
  “不不不,你不明白他们肮脏的手段,要是我不出手,他们可不会放过诺森伯兰,只因为他是我认可的朋友,天哪,我只是想为自己打造一个净土,这他们也要插手,简直可恶!”威尔士亲王气急败坏。
  “什么?”凯丽夫人故作惊讶,“您的意思是说,穹顶宫的倒塌是他们故意为之?太过分了!太过分了!怎么能如此不择手段!”
  威尔士亲王一愣,没料到她想的居然是这个,突然,他眼前一亮,哈哈大笑,“是的,就是他们不择手段,我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凯丽夫人的话,让他想到一个好办法。
  不是用舆论对付他嘛,那就反诬陷回去,管它宫殿是怎么塌的,总之就是他们阴谋弄塌的。
  他不仅要让辉格党和法国人背锅,还要让他们大出血,不赔付一笔让他足够满意的资金,这件事休想结束。
  “那您得派人调查清楚,”凯丽夫人道,“不能让无辜之人受害,作恶之人逍遥法外。”
  “当然当然,我觉得艾斯皮纳尔法官就适合调查这件事。”威尔士亲王脸上闪过激动,那是即将打赢一场胜仗的兴奋。
  凯丽夫人稍稍看向门口,和苏叶相视一笑。
  来的路上,苏叶已经给她分析过了,只要能说服威尔士亲王调查,而不是直接下结论,就有转机。
  说服之后,亲王只会派艾斯皮纳尔法官前去调查,原因很简单,这位法官身后没多少势力,是当年亲王阁下还是王子时一手扶持的。
  这位或许没多少能力,可在逢迎君上这一点,那绝对是天赋异禀,要不然也不会短短二十年,就做到了大法官的位置。
  这次调查,他一定会按照威尔士亲王的意思,把黑锅扔到法国人头上,然后大肆宣传报道。
  至于辉格党,也会被拿住把柄,然后让出一部分利益。
  也就是说,目前来说,诺森伯兰公爵的危机暂时解除,接下来就是看,新宫殿倒塌,到底是什么原因,最好不要和他有关。
  凯丽夫人完成任务,不急着离开,而是坐下和亲王聊天,说一些趣事,以转移他被人谩骂的苦闷。
  这番贴心之举,果然让亲王万分感动,“等我好了,一定邀请你参加舞会,请千万不要拒绝成为我的女伴。”
  凯丽夫人摇摇头,“那场舞会是为夏洛特公主举办的,我想您需要陪伴她出席,作为一个父亲,也作为未来国王。”
  “不,夏洛特会有她的未婚夫,我不能喧宾夺主,”威尔士亲王立刻道。
  “什么?公主已经订婚了吗?是哪国的王子?”凯丽夫人故作惊讶。
  “还没有,不过没有意外的话,公主的未来丈夫是奥兰治世袭亲王威廉,”威尔士亲王显然不认为这需要保密。
  “尼德兰王位继承人,哦,他们可太般配了,一个是英国未来女王,一个是尼德兰未来国王,再没有比这更像童话故事中那样般配的婚事了。婚后是公主常住尼德兰,还是威廉王子常住英国?”凯丽夫人激动道,仿佛真认为这是受上天眷顾的一对。
  威尔士亲王一愣,他还未想过这件事,迟疑了瞬,“那是之后的事了。”
  但这确实是个问题,英国女王总不能一直待在尼德兰,而尼德兰的国王,也不可能放弃尼德兰统治,来到英国。
  威尔士亲王脸上闪过一抹迟疑,凯丽夫人见好就收,又说了不少其他话,才提出告辞。下楼之前,她们在楼梯口碰到夏洛特公主,她似乎打算去和父亲说晚安。
  凯丽夫人对她略一颔首,施施然下楼了。
  夏洛特公主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一松,知道她拜托的事有了成效,脸上不由带上笑容,转身回房。
  女仆惊讶,“公主不是要去威尔士亲王房内吗?”
  夏洛特公主没回答,径直回自己房间。
  离开就顺利的多,不需要换马车,不过此时已经晚上十点,伦敦街头陷入寂静,在浓雾和昏暗的路灯下,街道呈现出张牙舞爪的虚影,让人不由心里发虚。
  凯丽夫人看一眼车窗外,忙合上窗帘,压低声音对苏叶道,“为何要答应公主帮忙,你知道的,这件事吃力不讨好,而且掺和进未来女王的联姻,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