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伯爵?”詹姆斯夫人疑惑道,“我完全没听说过,是法国的伯爵吗?”
  如果是,那她可不会多尊重,刚刚过去的战争,覆灭了多少法国传承已久的贵族,剩下来的,要么大名鼎鼎像凯斯奈尔女侯爵,虽然她现在以英国女子爵形象示人,但谁也不会忘了她本就出生高贵。
  要么就是波旁王朝复辟后,借着路易十八成功上位的那些新贵族,他们可算不是什么贵族,顶多是资本家而已,爵位不过是买来的。
  詹姆斯夫人对这些人羡慕嫉妒恨,明明她也很有钱,结果却不能获得贵族的认可,依旧是被人看不起的商人。
  那些该死的贵族,既想要她的钱,为此追求她,期望把她发展成情人,好用她的钱为自己奢侈的享受买单,又觉得她出身不行,不堪娶回家,会污了门楣。
  见鬼的,那些人宁愿娶一个上台表演的女人,也不愿娶她,还妄想拿走她的钱。
  处于这样矛盾当中的她,万分嫉恨那些因各种原因,获封爵位的新贵。
  而基督山伯爵,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底蕴深厚的家族,只可能是那些投机者了。
  唐泰斯微微一笑,“来自意大利。”
  此时的他,相较于离开时,显得更加成熟,蓄着小胡子,脸型稍稍修饰,有一种落拓的异域美,或许这也是他身上土耳其装饰带来的效果。
  加上那优美的罗马口音,仿佛在吟唱河马史诗的唱腔,异域风情拉满,同时也证实了,他确有意大利血统。
  这就好像遗传的一样,只有纯正的意大利贵族后裔,才能说出如此带腔带调的话来。
  总之,不是熟悉的人,不可能认出他就是去年初在伦敦赫赫有名的唐泰斯子爵。
  詹姆斯夫人果然被震慑住了,喃喃,“从未听说过呀!”
  这时,唐泰斯身后的一对年轻人终于上前,年轻男人开口道,“不必惊讶,伯爵神秘自不必说,但只要您见识过他的富有和慷慨,有幸参观过他的收藏,就不会怀疑这一真实性。他拥有银矿,拥有大量债券,在每个银行都有存取额度惊人的户头,那是需要庞大资金支撑的。”
  “最重要的是,我敬爱的伯爵是如此的大方,拯救陷入为难的羔羊,使它们免于命运的捉弄,毫无疑问,这是高尚的贵族,有谁会怀疑呢?”
  “你太夸张了,马克西米连,我说过,那是报答,我没有你想象的高尚,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对你父亲的善意,一点微不足道的回报罢了,”唐泰斯轻描淡写道。
  虽然这个时间线中,莫雷尔船主还没有为他入狱而奔走,送钱给老唐泰斯,帮助他活下去,但循环里做了无数次。
  仇恨可以淡忘,恩情却只会一次次叠加,在唐泰斯心里,已经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重量。
  而他回报的,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金钱而已,实在不足他们如此虔诚的赞扬。
  可莫雷尔一家总是以最高的礼遇来对待他,每次都让他为止动容。
  “您救了我父亲的命,先生,何必说的如此轻描淡写,您值得最崇高的敬意,”马克西米连·莫雷尔真诚道。
  “好吧,是我无知了,基督山伯爵,请恕我有眼无珠,”詹姆斯夫人立刻抛上魅眼,尝试着勾搭一下这个真正的贵族,说不定能成为贵族夫人呢?
  可惜,基督山伯爵只是微微颔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别说圆润矫揉造作的詹姆斯夫人了,就连时尚美丽的奥罗拉小姐,都没得到伯爵哪怕一个眼神。
  众人却觉得理所应当,毕竟他身后,那一身华丽的希腊女郎,才是真的艳冠群芳。
  她五官深邃迷人,艳丽夺目,仿若希腊女神灿烂辉煌,又少了女神的高不可攀,如花一样的年纪,浑身焕发青春的光彩,芳香四溢。
  她只微微拂了拂被吹散的头发,慵懒而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婉妙可爱又满怀诗情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确信,她绝对出生高贵,是一位公主。
  “哦,我们都要等在这里吗?老爷,不是我说,您应该早早提醒我的,如此我就不会穿这身了,”她轻轻晃了晃手臂,发出叮叮当当宛如仙音一般的乐曲。
  伴随着声音,是那几乎灵动到要飞起来的薄纱裙子,就连女表演家都给自己裹上了大衣外套,她却不,裙子漂亮到仿佛参加宫廷晚宴,充满希腊风情的装饰遍布全身,手臂上甚至只是罩着两三层薄纱,被雨水打湿了一部分,更凸显出要露不露的效果,实在诱人的很。
  别说在场的男人,就是詹姆斯夫人和奥罗拉这两个女人,都看得目不转睛。
  她的撒娇又是那么的婉转动听,任谁都无法不去呵护这样一位娇媚高贵的少女,舍不得她受一点委屈。
  但唐泰斯不,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语气冷淡到近乎冷漠,“你不归我管,有事找马克西米连,阿尼纳帕夏小姐。”
  “哦,您可真冷淡,”少女似真似假的抱怨,却没做多余的事,反而挽上马克西米连的手,轻轻晃了晃。
  年轻人瞬间面红耳赤,浑身僵硬得不止如何是好,“阿,阿尼纳帕夏小姐,我能为您做什么?”
  “叫我海蒂就好,我有点冷呢,”海蒂声音婉转轻柔,撒娇般的语气让说出的话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那是正常的,毕竟她当了那么多年公主,要什么都是理所应当,谁能拒绝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