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澄纵然乐观自信,难免还是受了一点影响,何况别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他和齐景詹从世俗认为的条件来看确实不搭,学历、阅历、能力,他差一些是事实。
  昨天之前他无所谓,顶多切一声,反正又不是真的在交往,迟早各走各的路,可昨天之后,他改了想法,他想抓住齐景詹,想和他长长久久交往下去。
  念头一起,他对那些话就忽然在意了起来,有所谓了。
  他从夏至那里取了不少经,夏至着重跟他强调两个人在一起感情只是基础,更多是性格是习惯是三观的磨合,相爱不能相守的情况太多太多。
  良澄不希望他和齐景詹差的太多,他想要追赶上齐景詹,他也是男人,不想单方面的依赖,而是彼此匹配。
  心动的人这么优秀,他要变得更优秀才对。
  冷不丁齐景詹转了个身,和他正对上了脸,良澄瞬间屏住了呼吸,在叫醒和装没发现之间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一滴汗从齐景詹优越的鼻梁滑落,他伸出手指点了一下,齐景詹闭着眼,眉眼间不见散漫,被削减的桀骜和凌厉完全透了出来,尤其眉头紧拢,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惹的感觉。
  还真是校霸的长相,他心里嘀咕,齐景詹上学的时候肯定没现在脾气好,难怪大哥和他不对付。
  他大概能猜到齐景詹噩梦的原因,如果他愿意肯定会告诉他,不着急现在叫醒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过——
  齐景詹选择和他一起睡,应该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吧……
  他盯着人看了好半天,意识再次迷迷糊糊,来不及判断他是无心还是有意,沉沉睡去。
  又是半夜好眠。
  良澄是被哐当一声巨响吵醒的,睁开眼帐篷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摸到外套,一边坐起来套上一边问:“怎么了?什么东西倒了吗?”
  回应他的是伴随着门开飘进来的甜香味,是鸡蛋仔的味道。
  他爬出来探头,看到了拎着大袋小袋进门的齐景詹。
  “院子里几根木板倒了。”齐景詹放下东西过来,弯腰十分自然地摸了摸他的额头,“我本来也要过来叫你,醒了正好。”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说安心睡不打扰吗,居然还要来叫他?良澄腹诽,反应过来也摸了摸他的额头:“我没事,空调开着呢,哪会着凉,倒是你……”
  出汗那么严重,很容易感冒。
  后知后觉自己昨晚应该叫醒他才对,至少也该给他擦擦汗,居然都没想到感冒这一茬。
  良澄心里懊恼,脑子里各种念头闪过,齐景詹会不会给他在心里扣了分,觉得自己不体贴……
  之前不在意的,一下子突然在意了起来。
  “我没事。”齐景詹冷不丁凑近和他额头贴了一下,交换彼此的温度,“做了个噩梦。”微微后退,抚了抚他的脸颊,“醒来看到你就没事了。”
  良澄几乎要被他的眼神溺毙,心里被一连串啊啊啊刷了屏。
  特喵的怎么这!么!帅!怎么这么会!说!话!
  这特喵的谁能扛得住!
  也不客气,凑上去讨了个吻。
  感觉光看脸就够过一辈子,果然他就是个肤浅的颜狗没救了。
  ——等等!
  良澄猛地捂住了嘴巴,他还没刷牙!再一看齐景詹摸着他脸的手,也没洗脸!
  蹭得站起来直奔洗手间,半路不忘喊叫:“先存着,等我刷完牙再继续!”
  齐景詹忍俊不禁。
  两人的同居生活出乎意料的合拍。
  良澄很闲,凤屿山的大棚和鸭子交给了管家和佣人照料,他除了监督农场修建,再没其它正事,齐景詹也很闲,俱乐部有专人搭理,不需要他亲自出面,他只是偶尔兴致来了,挑个项目当当领队,眼下自然推掉了,其它投资都只是占股,每年拿分红就行。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两人对人生的态度不谋而合。
  ——及时行乐,自在为先。
  良澄是之前没有目标,现在找到了努力的方向,但基本上不需要他操什么心,简而言之,砸钱就行了,他也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的,既然有钱,花钱就能帮他抬起一项事业,为什么不用。
  他对未来的设想就是住在种满鲜花的农场里,日出日落,偶尔出去散散心,闲适自在一辈子。
  齐景詹则是太有目标,他早早就确定不会插手齐家,爱上极限运动后满世界飞,连遗书都写了不知道多少份,等玩过了,说收手就收手,毫不留恋。
  回国只开了个俱乐部,组建好就当起了甩手掌柜,自由散漫惯了,让他坐办公室都坐不住。
  两个闲人正好可以作息同步,互相陪伴。
  良澄喜欢在监督农场修建的时候有齐景詹跟在身边帮他撑腰,齐景詹也乐意有人陪他一日三餐,一起每天为了想吃什么商量半天,于他而言人生忙碌,也不过就是为了满足吃吃喝喝而已,现在有个人陪自己一起,再好不过。
  即使各做各的事情,一个抬头看到对方也心情愉悦。
  两人竟然就这么窝在农场朝夕相处了整整一周,如果不是老爷子打电话说后山的红薯熟了,他们还能继续待下去。
  良澄开始怀疑起了夏至那些经验,他怎么觉得相处并不难,他和齐景詹相处的很好,什么远香近臭他一点都没觉得,缺点怎么了,是人都有缺点,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