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叹,果然科学才是硬道理啊。
  什么神明,什么神选天赋,他想,要是有能力,都得上实验台。
  几乎每个房间里,都有穿着制式服装的研究院。
  看到这些场面,乔巡对共和国的未来忽然就乐观了许多。
  他想,果然不涉及秘密的话,国家应该宣传一下,让普通人知道这些事,不说了解,起码看个心安,有个盼头。
  藏着掖着一句话不说,的确容易让人感到迷茫。
  辛渔像个导游一样,耐心地给乔巡介绍。她说:
  “目前呢,这所研究院承担的国家任务是研究‘游离态源金属对未自然觉醒生物的基因表达影响’,算得上是头等大事了。”
  “游离态源金属?”
  “嗯,新概念。携带符文的源金属在特定条件下,能分解成游离态源金属,逸散到空气中。这种源金属,更容易对生物造成污染。你看到的那些各种带着生物种类名字的实验室,都是专项实验室。我当时在综合实验室,也就是汇总专项实验室的研究结果,进行进一步研究。”
  辛渔尽量用通俗的描述讲给乔巡听。
  “这里的研究员都是进化者吗?”
  “不是,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不过,他们都是受过系统性培养的,对进化者世界的了解不必进化者差。”
  他们接着要上二楼。
  刚到转角处,忽然听到一声惊喜的喊叫:“辛老师!”
  二楼扑腾扑腾跑下来一男一女,两人手里都抱着一大叠的资料。
  辛渔笑着说:“好久不见。”
  两人都挂着工牌,跑到辛渔面前。
  辛渔说:“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乔巡。这两位都是我以前的学生,张信,白喜儿。”
  简单打过招呼。
  女生白喜儿问:“辛老师,最近都没在研究院看到你,是在其他地方忙吗?”
  “差不多吧,之前在蜀南。”
  “真可惜,要不是现在腾不开身,肯定要好好请你吃饭的。”白喜儿一脸遗憾。
  辛渔笑着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工作要紧。你们现在还在研究dna—符文链接进程吗?”
  “嗯。”
  “进展如何?”
  “植物能够轻易实现,但动物还不太稳定,不过可预见结果了。”
  “那不错啊,辛苦你们了。”
  “没有没有,辛老师比我们辛苦。”
  辛渔接着小声问:“院长最近有来这边吗?”
  白喜儿跟着小声说:“没有。听说在燕北第三病理院。”
  辛渔皱了皱眉,然后笑着说:
  “好,那你们忙吧。我带他参观一下,再联系。”
  “好的,辛老师再见。”
  跟以前的两名学生告别后,辛渔又皱了皱眉。
  “怎么了?”乔巡问。
  “燕北第三病理院。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辛渔看上去有些烦躁。
  她自问自答,“我国最主要的基因熔炉基地。”沉默了一会儿,说:“是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他们慢慢向前。
  “即便是共和国,面对着进化的浪潮,也不得不进行一些不太人道的实验。基因熔炉计划是二十五年前提出来的,旨在对进化者的能力强制污染化,以突破能力极限,释放基因变种。反复锤炼,像熔炉一样,计划着则是一件件熔炉制品,对着预想的模型不断加工。有成品,有半成品,有残次品,有……失败品。”
  不知不觉间,两人离开了研究所。
  看着雾蒙蒙的夜晚天空,辛渔说:
  “我、仙仪、纪正志、齐博学、卓俊,都是从基因熔炉计划出来的。”
  “成功了吗?”乔巡问。
  突出的气迅速结成雾汽撩起。学校的路上人已经不多了。
  “只能算半成品。成品,很少很少,一千个人都不一定能出一个。但无一例外,成品都是国家的宝贵存在。之前我跟你提到的天赋库序列3的‘湮灭’就是基因熔炉进化的进阶版嫁接实验的产物。”
  “过程很痛苦吧。”
  “不太好受。”辛渔粗了蹙眉。即便多年过去了,她依旧不愿意回想那种感觉。
  “失败品的下场……”
  “不过是天赋库又多一座纪念碑而已。”
  乔巡没说什么。
  这种阵痛是每一个国家都必须要经历的。
  “刚才你的学生说起院长在燕北第三病理院,你似乎皱眉了。为什么?”
  辛渔说:“院长文凯旋有一个很关键的天赋‘督导’,可以用来对基因熔炉锻造过程的维稳和查漏补缺。他出马,就说明有关键计划成功了。”
  “意思是,又多一位成品?”
  “嗯。”
  看得出来,辛渔心情很复杂。
  她意识不能因为自己的情绪,给乔巡留下什么不愉快的聊天体验,很快缓过来,笑着说:
  “那些都不是我们目前该关心的。瞅着时间啊,我差不多也该去看医生,看完医生上班了。”
  “为什么选择夜班呢?”
  “习惯夜晚作战了,晚上工作起来更有精神。”
  零点到四点是她的工作时间。
  事实上,组织是没想让她工作的,让她好好养伤。但她闲不住。
  乔巡笑着问:
  “要不然我帮你看看伤?你帮我这么大忙,还专门抽这么一条招待我。不帮你点什么,过意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