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释青对第五君低哑地耳语,边说边喘:“让沈旦带走了……让他照顾一天,明天……去接……”
  第五君抵挡不住这种低磁的声音,他的灵魂好像都跟着震颤。被子里的手不安分地动了,想要往身前伸,两条腿做贼心虚地并了起来。
  他被被褥紧紧裹着,身上压着的齐释青自然对他一切的小动作都了如指掌。
  齐释青勾起的嘴唇几乎碰到了第五君的耳垂,然后喘得更厉害了,好像他们正在做着亲密无间的事,而他已然达到了高潮。
  “沈旦不愿离开,我……废了好大周章……才劝走……我不会……让他……让任何人,害你……”
  第五君紧紧闭着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
  听着齐释青的喘息声,他自己的喘息也逐渐变得急促,跟齐释青的频率渐渐趋向一致,而他探向身前的手,在触碰到禁区的一瞬间,就给自己浑身点着了一把火。
  肉体的快感如同灭顶的业火,齐释青的温柔和强硬让他这具躯体食髓知味,脑子里有声音大声叫嚣着想要更多。
  情欲燃烧的灰烬掩埋之下,他残存的理智听出来齐释青说这话是故意给他添火,给自己邀功。
  然而在齐释青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第五君蓦然呜咽了声,紧接着把嘴唇咬死。他的脖颈陡然打直,喉结在空中划出一道尖锐的线,身体在裹紧的被子里打了个抖,僵硬片刻后,渐渐软了下来。
  喘息声渐渐平缓了,第五君死死闭着的眼睛,睫毛下面湿漉漉的。
  咬白了的唇最后还是泄出了一丝呻吟。
  “唔嗯……”
  正在这时,裹住他的被筒里伸进来了一只滚烫的大手。
  这只手摸上了他的小腹,又向下游去,然后停住了。
  齐释青喘息着笑:“果然……你对我不是没有感觉……”
  第五君睁开朦胧的泪眼,看见齐释青黑瞳里的亮光,如同星星一样耀眼。
  一股无名火突然窜上心头。
  第五君猛然用力弓起身子,一口咬上了齐释青的嘴唇。
  他咬得狠,血珠立刻就掉了下来。
  有几滴被第五君吃了进去,登时尝了满嘴血腥。
  齐释青被第五君咬住嘴,眼睛却弯了起来。
  他伸手托住第五君的后脑勺,帮他承担着压力,让第五君靠近、再靠近,纵容他撕咬他、啮噬他。
  第五君染血的小白牙颤抖起来。杏眼圆睁、本就有一层水膜,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对眼睛里不灭的笑意,这对眼睛痛苦地闭上了。
  再睁开的时候,就全是委屈。
  第五君哭泣着松了口,下一刻,从被子里挣脱出两条胳膊,怦然环上齐释青的脖子,放声大哭。
  齐释青死死搂住他,把人抱进自己怀里,额头紧紧贴着第五君的头顶。
  相拥的身躯一起颤抖。
  他们跟说好了似的,两人同时偏过头想要吻对方,于是在同一瞬间吻在了一起。
  带着伤口的嘴唇和沾满鲜血的嘴唇贴合、张开。
  剧喘如同火焰产生的浓烟滚滚而上,整个房间的温度不断攀升。
  手忙脚乱的,衣衫坠地,被子掀开,已经准备好的身体急不可耐地想要与对方融为一体。
  被里红浪翻滚。
  而昏暗的房间尽头,那座香炉寂静了两日的神龛,突然在漆黑的阴影里发出微光。这光芒不知从何而来,这尊小小的司命神君竟然像是活了似的。
  尤其是那一对栩栩如生的笑眼,在石像瞳孔的幽光下,居然轻微地眯了眯,也不知是否是光线造成的错觉。
  这光芒一转而逝,无人在意。
  -
  第二日。
  齐释青去接小秀才的时候,小孩正在沈旦家吃午饭。
  沈旦坐在小秀才对面,不时看一眼小姑娘,慢条斯理地吃着,但一大一小脸色都不太好。
  大的那个强颜欢笑,而小的那个看上去很生气。
  见当铺伙计把齐释青领来,小秀才立刻不安分地一动——她想蹦下凳子,但立刻就克制住了,坚定地往后一坐,响亮地哼了声,气鼓鼓地瞪着齐释青。
  她明明已经吃饱了,但就跟赌气似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红烧肉,使劲嚼着。
  齐释青笑了下,对小秀才说:“对不起啊小秀才,上午我和你哥哥出去办了点事,有点耽搁,刚回来就来接你了。”
  小秀才鼓囊囊的腮帮子如同仓鼠,她眼珠转了转,快速嚼嚼,然后咕咚咽了。
  齐释青笑意深了些。
  沈旦看着齐释青走近,发现一天过去,这人周身的气场平和许多,目光竟然都变澄澈了,一副被净化过的样子。
  齐释青衣服穿得无比熨帖,沈旦不动声色地上下一扫,就知道这衣服是新的。
  ——是第五君给他买的。
  一想到这,沈旦就无法再想下去。他不再去看带着浅笑的齐释青,对小秀才说:“小秀才,人家来接你了。”
  齐释青紧跟着又补了句:“你哥哥买了你爱吃的点心,在家等着你呢。”
  给足了小孩面子,小秀才这才跳下板凳,迈着小步昂首挺胸朝齐释青走去。
  齐释青冲小孩伸出手。
  全程,沈旦的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他坐在桌边,对着一桌残羹冷炙,看齐释青像个家长一样把孩子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