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在江元的身上见到这样的杀气。
  话说得好听!若今日是你的血能救,你救吗?他盯着眼前的人,问道。只见那人眼神有所闪躲,没有答话。
  你呢?你会救吗?他又望向了另一人,那人也是闪躲开,没有回应。
  还是说你?!你?还是你?他连问了几人,都是纷纷避开,不去答他的话。
  看吧,终归这事情不是落到自己头上,自是也不在意!你们自己也做不到,却偏要我姐姐以命相救!凭什么?我告诉你们,今日谁敢上前一步,我就杀了谁!干脆让他,免受这疫病之痛!!便也更不需要我姐姐浪费这血来救命了!他发着狠,眼底一阵泛红。似是要跟眼前的人势不两立。
  诸位。此次疫症,我已很快想到救治之法。之前也有能够缓解症状的药,你们也喝了,这才还能活着站在这里逼迫我杀了自己养大的亲妹妹!徐乐容站起身,走了过去。
  夏孤临并不想让她接近这群人,人走过来的同时,他也朝她移了过去。坐在一旁的元珩突然冲了过来,她满眼怒意,眼底一片猩红,好似要吃人。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护我!她紧紧咬着牙,抓着徐乐容的手用了大力气。她望着围着他们的人群,眼底的怒意逐渐散去,倒是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们既要我来救,那我何不让他们欠了这个人情?不过可说好了,我救的人,可有限。我若放干了血,可别因为血少了,来吃我的肉啊!
  她放开了徐乐容,直径走到那还在炉火上熬着的药罐前,迅速拿起放于一旁用来割药材的刀。
  姩儿!
  这刀还未落下,握着刀的手便被人给抓住了。元珩不用去看那人,光是嗅到她的气息便知是谁。她只冷冷开口,道:林卿,放手。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此举,只会让局面更乱。对比起怒火冲天的江元,她要显得平静许多。
  我这也是如他们所愿罢了,林大小姐阻止我,是不想救他们吗?元珩嗤嗤一笑,故意对着人群大声说着。
  此话一出,人群中马上有声音出来质问林卿,让她放手。
  林卿眉心紧蹙,却是握得更紧了。
  我不是不想救,而是我信徐大夫会找出治疗之法来。这几日有了徐大夫的药方,这疫症不也被压制了吗?这三日,你们可有见过有人病发而亡?仅凭一人之血,也确实无法救你们的。就如方才所说,换做是你们之血能治病,以命换命,任谁也不肯吧?
  但但这治疗之法也不知要找多久,若是徐大夫之前研制的药方不管用了。我们也还是难逃一死啊!
  废话那么多作甚!元珩显然已经很不耐烦了,她用力甩开了林卿的手,将才包扎好在伤口上的白布又取了下来,那鲜血流进了药罐之中。
  林卿再想阻止,已是来不及了。元珩扔了刀,一把拉过了林卿往后退。
  江元,过来。她喊了一声,江元缓缓往后退,也还是警惕的瞧着他们。直到人退到元珩的身边,他微微侧首,道:姐姐,我们走吧。
  这药中已有我的血,救人有限,先到,先得啊!她勾唇一笑,随即拉起林卿便立刻飞身离去,江元也立刻跟上。
  同时,夏孤临也立刻抱起了徐乐容,直接飞上了屋顶。林司庭也马上跟着走了。
  那群人也是在同一时冲了过去,纷纷去抢那有了元珩鲜血的药罐。顿时人挤着人,一片混乱。
  元珩已带着林卿飞得远远的,寻了处高地,正能见到药堂之中的场面。紧随其后的,是江元和林司庭。
  夏孤临倒是没有跟着她走,而是带着徐乐容去了另一处高地。
  元珩正笑吟吟的看着争抢的人们,林卿有些愤然道:分明是有解决法子,你却偏要看他们争的你死我活!
  你说的法子,怕也只是让我以命换命吧?
  你!我都说了,容姐姐会有办法的!更何况我也不可能让你去以命换命。元珩,你为何会如此想我?
  那可说不好啊,林大小姐。她注视着林卿,琥珀色的眼睛中带着似笑非笑的冷意。
  若今日,逼着要我以命换命的是你林家人。你恐怕也会同他们一般,杀一人,以保万人!星眸中有些不可置信,她不知元珩是何时变成了这样,还是说,她其实一直都是如此
  林卿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好像如今说什么都是错的,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怎么?被我说中了吧?她勾唇一笑,放开了她。
  不过只要你说,我便去救。就算真要了我的命,也可以。她一字一句,盯着林卿说完这句话。
  我们都不是什么圣人,你也明知我不会让你牺牲自己。
  元珩不再说话,只是又将视线放在了那药堂还在争抢着药罐的人群。此时已有好些人都趴在地上不动了,他们似乎也根本顾不上那药罐是否还在火上,赤手便去夺。
  甚至有人直接抱在怀中,仰头便喝。滚烫的药汁落入喉咙,很快又被另一人抢走,同样的仰头便喝。一群人就像是发了疯夺食的野狗,什么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