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元珩所说,林津然派了人搜了东平城的客栈,还有一切能够住人的地方。并且下了悬赏令,大张旗鼓的在整个燕宁三州散布。
  林大小姐真是可怜啊,兄长皆亡,连自己都被凶手给抓走了。想必也是凶多吉少啊。
  是啊是啊。落入那等恶徒之手,哪有活命的机会啊。悬赏告示前一下围满了人,都在猜测着那位林家大小姐如今是断了手,还是断了腿。
  江元没有去找大夫,而是按元珩所说,在不同的药铺分别买了不同的药。拿回去后,元珩便教他该如何使用这些药。但江元听不明白,甚至已经开始分不清这些药材。还是林卿一言不发的拿过了那些药材,按照元珩所说,将药材分类。
  元珩手臂上除了那替林卿挡的那一刀,还有之前滚下山坡被石块划伤的伤口。长长一道,很是骇人。林卿磨好了药材,敷在了她的伤口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包扎好。
  江元,我有些累了。你四处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在这里,若是有便杀了。
  杀杀了?
  你若下不去手,就将人绑起来。她已有些不耐烦。
  好。
  元珩径直躺下,身体有些疼,特别是被撞倒的后背。这样平躺着更疼,于是她翻了个身,开始侧躺着睡了。也许是连夜奔波,又受了伤,她已是十分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林卿拿着剑,一剑刺穿了自己的心脏。鲜血流了一地,她的眼前开始模糊,不知是血还是泪。
  待她醒来之后,眼睛已经能够看见一些,不过还是有些模糊的。房间里没有人,她缓缓坐了起来。背部被撞伤的地方有些火辣辣的疼,不过没有一开始那般疼了,应当是上过药的,而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新的。
  她想了想,反正不会是江元。但林卿不恨自己吗?为何还要替她治伤?她到底在想什么?带着这抹疑虑,她下了榻,刚一走到门口,门就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是林卿。
  我以为林大小姐会趁机逃跑,又或是趁我昏睡,杀我复仇。
  真的是你吗?听林卿的语气,还有些不太相信的。
  元珩注视着她,隐隐约约之中,见她消瘦了许多,一双星眸之中充斥着浓重的疲惫。神色黯然。就连声音都十分无力,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十分憔悴。
  元珩沉默良久,道:杀林司源不过是为了取得离王的信任。这叫投名状,大小姐不是不知道吧?
  我本以为
  林大小姐莫要多想。元珩打断了她的话,林卿抿着唇,眼眶微微泛红。最后也还是没有哭出来,她只是将手中的药放在了桌上。准备离去时,元珩拦住了她。她只这样握着林卿的手,没有说话,也不知她想做什么,最终还是侧过身子,放她出去了。
  元珩的眼睛能看见之后便让江元准备马车出城,顺道还打听了一下林家的现状。林津然无人可用,马车很容易就出了城。
  那悬赏告示依旧还在,不过已经没什么人去看了。林家族人和那些掌柜们都不听他的,之前他想去林家的绸缎庄看账目,还被赶出来了。江元一边赶着马车,一边说道。
  被赶出来?元珩有些诧异,林津然虽说还年轻,但好歹也是林家家主。就算看不上他,也不至于被赶出来吧?
  是啊。因为他将在林家多年的林伯伯赶出去了,还妄想娶自己的亲姑姑。那绸缎庄的掌柜就骂他败坏门风,是不孝子。就算他做了林家家主,整个林氏族人都不会认他。还说林家大哥早就将家主之位传给了林家二哥,如今林家二哥也被杀了。理当
  江元突然顿住,瞧了身后的车厢一眼。低声道:理当由林姐姐接任这家主之位。如今林家在朝中的权势也削弱大半,可能生意也会受到一些阻碍。不过这些对于林家来说也都不算什么。但是林津然气得每日去青楼饮酒,寻欢作乐。往往好些时日都不回家。父母皆亡,尚在新丧。他这样做,更加让族人不满了。还扬言,若他再这样下去,便要将他从族谱之中除名。
  聪明人生了个蠢儿子。元珩嗤笑一声。
  车厢之中,林卿双拳紧握。江元就算声音再小,她也听的一清二楚了。她不知道为何林津然会变成这副模样,眼中一阵失望。又想起那晚质问他的话,他那副慌张的模样。还有元珩说他和离王勾结害死自己的父亲
  她无力的倚靠在一旁,不敢再细想下去。
  河边,江元抓了只野鸡吃。元珩靠在树旁闭目养神。如今已是深秋,快要立冬了。对于元珩来说,这样的天气已是十分寒冷。
  江元烤好野鸡肉后撕了一只大鸡腿递到元珩面前轻轻晃了晃。元珩睁眼,江元却被她左眼中的几条蛇纹吓了一跳,乍一看还以为是真的有蛇在眼睛里似的。
  姐姐,你的眼睛
  没事。元珩捂着眼睛,自从那日失明后,那蛇纹便逐渐爬出,左脸上几道,左眼上也逐渐被覆盖。看来这蛊,已经深入肺腑了。
  啊对了。之前顾着赶路,忘了这个了。说着,他从怀中拿出一个锦盒递给了元珩,道:这是昔闻姐姐做好的解药。不过不过她说你这蛊解不了了。这解药能够暂时抑制一阵,且且能多活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