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珩与林卿又去了这小院。今日开门的不是微生韶,元珩本有些烦闷的心情瞬间好转。
  姐姐昨日说要帮我看诊,不知是否算数?她笑得灿烂,又抬手示意手中糕点。
  买了桂花糕,姐姐一定喜欢吧?
  她弯唇一笑,那琥珀色的眼中散着微微亮光。她侧过身,柔声道:进来吧。
  二人一起走进屋,元珩环顾四周,并未见到微生韶。不由地觉得有些疑惑:今日只有姐姐一人吗?
  阿韶在沐浴。她边说着,边领二人进屋。待坐定后,她便伸手去给元珩把脉。元珩细细瞧着她,就算再相像之人,也不可能连这眼睛都一样吧!双生子还尚且不同呢!
  微生韶就是个骗子!
  看着面前给自己看诊之人,元珩已在心中骂了微生韶好几声了。视线从她和煦的脸庞一直往下看,停在她的右手上。无名指上的那颗小小黑痣依旧在,这让元珩骂得更狠了些。
  你身子比常人要冷上几分,不过并无大碍。这白发你若是在意,我可写长方子。你拿回去试试。她收了手,拿起一旁的纸笔准备写字。
  姐姐是如何与微生韶相识的?
  我在山上采药时遇到山匪,多亏阿韶相救。但是她说那伙土匪还会再来,便问我是否同她一起离开。她是好人,我也无可依,便答应了。
  元珩暗暗骂道,好个微生韶,居然编造这么一个故事来骗人。
  那姐姐,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长得相似?
  她仔细瞧着元珩,那眼底浮现出一丝暖意,樱唇不由自主的扬起,柔柔笑道:确有些相似。而且还十分熟悉。
  那
  客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元珩还想继续询问,被沐浴归来的微生韶打断了。她似乎是急匆匆赶来的,青丝披散着,还滴着水。一双桃花眼正冷冷瞧着元珩。
  啊,她们是来看诊的。她立即起身。
  我说过,不许给外人看诊。你忘记了?她冷着声音,似是十分不悦。
  我她微微垂眸,似是有些委屈。元珩的脸色一沉,走到微生韶的面前。微生韶比她高些,她还需微微抬眸去看她。
  你凶什么?
  微生韶走过去将人拉起欲走,元珩迅速拦下:你也莫要再说她不是徐乐容。她是不是,我还不知道?你编造这样一个身世,怕是只能骗到如今的她吧!
  我说她不是便不是!微生韶用力将人拉到身后,许是太用力,拽疼了她的手。元珩见她脸色有些吃痛模样,握拳便要打过去。微生韶只伸臂一挡,二人同时往后退。
  呵,你莫不是还在意着魏凌决说的话吧?元珩嗤笑一声。微生韶那脸色随着她的这句话变得煞白,冷凝着脸活像个煞神。
  你既然在意,便将人还给我。我带她回去,让元昔闻治好她!
  不可能!微生韶松开身侧之人的手,手中骤然多了一柄软剑!那软剑直逼元珩,速度之快几乎让她避无可避。而就在同时,那白影突然出现在元珩的身前。微生韶大惊失色,强行将剑收回,却震得自己吐了血。
  而她却愣在原地,似是还未缓过神来。不知为何要去挡这一剑,只是下意识的冲过去了
  微生韶擦拭嘴角血迹,咬牙道:过来!
  她没有动,只是往后又退了几步,将元珩彻底护在身后。只听到她颤颤巍巍说道:不要伤她。
  微生韶犹如五雷轰顶,手中的软剑掉落在地。
  三人来到院中,微生韶才说出,当年处理了伤口,她便炸了清园,将人从暗道带走了。忘情蛊也是当年元珩遗落的。
  元珩狠拍桌面,怒道:微生韶,你凭什么给她用这蛊?她会忘了所有!
  微生韶神情有些恍惚,本以为用了这忘情蛊,便能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乖乖听话。却没料到她对自己妹妹的执念之深,就算是忘了一切,也会用命去护她。她只觉得自己像个笑话。陪伴她这么久,深爱她那么久。如今,都算什么?
  不用这蛊,难道让她一辈子都记得那些肮脏事,让她再死一次吗?她声音暗哑,甚至无力吼回去。
  元珩一顿,虽还想反驳她什么,却也无话可说。的确,从前的事,她也不愿姐姐一辈子都记得。若是可以,倒是忘了更好。
  她记得那忘情蛊当年还见到过,姐姐说是给微生韶的。后来说是要给她用,以此忘了林卿。只是没想到如今用在了她自己身上
  如今她忘了你,却记得保护我。微生韶,横竖你也在意当年的事情。何不放了她?我见她依旧是有些怕你。我带姐姐回去,也比跟着你,整日担惊受要好吧?
  微生韶心底一空,踉跄着起身,扶住一旁的椅子。她不明白,为何会怕她?
  其实我觉得,容姐姐既然愿意与微生楼主居住在此多年,想必是对你十分信任的。她是大夫,这忘情蛊也是她亲手所制。想必不会真的想让用这蛊的人忘了所有吧?林卿轻握住元珩的手,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