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白汕年长几岁,因此白汕信中也就经常喊她姐姐。
  之后白汕随着家庭到了国外,还是经常写信给她。
  两人就一直保留着联系。
  在白犹大学那段时间,白汕接到了她的信,信中,白犹提到,‘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女孩儿了。’
  自看见这封信,白汕就没有再回过她。
  只觉得生气和难过。
  在此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白犹陆续寄来两封信,白汕都没回。最后,白犹也没再写过了。
  下一次再收到来信,白汕得知她已经结婚。
  事成定果,白汕渐渐释然,两人的来往书信又渐渐恢复。
  在那两年的书信中,白犹跟白汕讲,她很幸福,有一个女儿,家庭和谐。
  白汕曾经回国了一趟,看见了她和周志帆,还有六岁的白矜。
  见她生活能过得开心,也算心满意足。
  又隔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来信。
  下一次再得到关于白犹的消息,竟是她的死讯。
  白汕回到国内,找上了已经毁容的周志帆,周志帆将这些告诉她。白汕也信了。
  所以恨上了秦岺。
  一直,一直都在恨。
  无法释然秦岺害死了白犹。
  她开始报复,沾手黑产业,不断扩取势力报复秦岺。
  只是最后,没能斗得过,秦岺远比她想象中要难对付。溃败的败阵下来之后,引火上身,她便又逃回了国外。
  到了近年,她才重新再回来。
  直至到有一天,白矜找上了她。
  “是在以前的宅子里找到的。”白矜递给她一沓信封,“应该是给你的。”
  接过来,看完这些,白汕才知道原来她所看见的,都是白犹想让她看见的。
  她不想让她担心,所以谎称自己的家庭很幸福,丈夫也很好。
  而这些信,都是白犹写了但未曾寄出的信。
  记录了她真实生活的信。
  来自十多年前的信。
  白汕那时才悟,这么多年一直都恨错了人。
  等到情绪静下来,白汕与白矜在咖啡厅谈话时,问道,“我听说陆欢有三天不在启宁,这几天你也回环州了。”
  “你们发生什么了?”
  白矜没有回答,掠过这道话题,淡淡道,“小姨。”
  “帮我一个忙。”
  —
  一个忙。
  于是,一个经过布置的局缓慢展开。
  白汕讲述完这些,陆欢已经全部了然。
  陆欢问她,“所以第一次你约见我,那时候就是在帮她了?”
  白汕嗯哼了一声,“是的。不然我还不至于,使那样粗劣的手段来挑拨你跟秦岺的关系。”
  “至于帮她,看在她叫我一声小姨的份上当然是要帮的,以及,也当是我对不起秦岺,错恨了她这么多年的赔偿。”
  “所以啊——从她再度出现在你面前开始,就已经是一个局了。”
  陆欢闭着唇,捏紧了手指。
  很早。
  远比她想象的要早。
  白矜先是让白汕约见陆欢,提到往事,然后白矜再以真实身份出现,把所有往事告诉陆欢。
  拉近彼此的关系之间,将陆欢幼时丢掉的本子与礼物交给骆姨。再制造出一场事件,来逼陆欢找上秦岺。
  环环相扣,每一步都是经过精心设计。
  到现在,她才真正知道白矜那天晚上跟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姐姐没办法爱我。’
  ‘我早知道的。从我做出那些事之后,我就知道你再也不可能爱我了。’
  白矜早知道陆欢不会再原谅她,所以在那些时候,把她引去环洲,跟她道歉,追悔,目的都不是为了寻求陆欢的原谅。
  ——她的最后目的,都是想以伤害自己为代价,修复陆欢和秦岺之间的关系。
  陆欢低垂着眼,“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你指的是,她以伤害自身为代价吗?”
  白汕说道,“我猜这么做的目的,都是为了逼你,逼秦岺。否则,凭你们二人的性格,都是一辈子都不会说开。”
  “放心,现在她的处境你也不用担忧,我已经把有关于周志帆自杀迹象的证据交上去了,她会没事的,估计很快就会出来。”
  “啊,还有~”白汕悠悠道,“我也问过跟你一样的问题。问她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帮你解开矛盾,白矜也回答了。”
  “她只说——礼物。”
  白汕不确切明白为什么,但陆欢听懂了。
  那天晚上,白矜抚着她的面颊说,这是送给陆欢的,十一月的生日礼物。
  当时陆欢不懂,一点都不明白,为什么要以伤害自己为礼物。
  现在才知道。
  修复关系,这才是真正的礼物。
  陆欢转念一想到什么,“那之后呢?”
  “还能怎么样?”白汕笑了,“她回来找你,纯粹是为了‘送礼’,而礼物送完了,当然要离开了。”
  离开......
  陆欢意识到什么,蓦然站起身。
  “最后,再恕我多一句嘴。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似乎在冥冥之中被绑住了命运。”
  白汕双手撑在下巴,“你们......”
  “意外契合呢。”
  见事情已经说完,陆欢没空再听她掰扯,直接转过身,迅速要冲出门外,只觉得至少,要再见一面,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