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止站在树上,冷淡地垂眸看树下,隔岸观火,直到树下的秦瑶池的步伐已经开始踉跄时,蓝色的光电才在她的身后攒动,“兹拉兹拉”得泛响。
  秦瑶池闻声抬起头,看到赵止后,惊讶地睁大眼睛,竟然是那个重邹然的假师妹...她怎么来了,她来了又能做什么?
  阴兽沉溺于秦瑶池的灵力,显然也没把树上的赵止放在眼里,毕竟,以阴兽现在的数量,恐怕连元婴后期来了都没什么用,而桃花兽能察觉到赵止的修为是元婴初期。
  赵止抬起手,蓝色的雷电汇聚到她的手心,并且不断聚拢,“兹拉”声不断,一把雷电攒动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那剑并不是实形,雷电相叠,剑面平整且不断蔓延,雷光大亮,那剑如同光一样抽出去,极大的灵力卷绕整个桃花阵,风起,桃花瓣不断在风中悬转,而地面上的无脸女子也被裹入光电中,皮肉立马被烧焦,发出剧烈的尖叫声。
  “不,不...可能。”桃花兽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元婴初期的实力,还想抵抗,但攒动雷电的剑意早就落下,“啪嗒”一声,阵法从正中央被雷电给切开,高大的桃花树被拦腰而斩,扬起阵阵尘土。
  桃花兽一直到湮灭之时,还是没想明白它们到底为什么会败于一个元婴之手,阵法被破,露出原来的天色,鸣电声平息,赵止身上的光影逐渐消失,剩下微弱的电流还在她的手心攒动。
  “你,”秦瑶池用剑撑住自己的身体,脸色煞白,嘴上都是血,“你到底是谁?”话说完,他撑不住自己的身体,膝盖一弯,身体就要砸向地面。
  赵止伸出手,拿起一株被烧焦的桃花枝顶住秦瑶池下坠的身体,秦瑶池一手抓枝干,一手扶剑。赵止神色如常,仿佛适才的暴动只是投入池塘中一颗小石子。
  “啪嗒”一声,一块黄铜质地的令牌被扔到地上,秦瑶池抬起头,却发现面前早就没有人影,他拿起地上的令牌。
  令牌上刻有成化门的图腾,上面刻有几个遒劲的大字——成化门少主,赵止。
  此事过去后好几个时辰,赵止脑海里的因果还是不敢相信,“秦瑶池竟然是个男的,《修仙途》的女主竟然是个男的!”
  因果开始放马后炮,“果然书中所描述的只是这方修仙界的冰山一角,有些真相都沉在文字之下,怪不得男女主之间没有感情线,原来秦瑶池对重邹然,真的是兄弟之情的景仰。”
  白日桃花尽,仙人船又往云雾中深了几寸,寻向试炼之地,到夜晚的时候,船上升起篝火,在云雾中飘摇地亮起火光,可比星辰。
  刚出浴的赵止依旧没有擦拭她的头发,乌发如绸缎一般倾泻,水珠往下滴落,她抬起手,在下巴上、脖子上、肩上用手指掐出红来,在白皙皮肤的对比下,这些红印显得尤其显眼。
  做完这一切后,她站起身,披起一袭边檐带有绒毛的外袍,推开门走出去。
  夜已深,星辰爬满夜空,‘荼’门前的风铃却因不速之客而响起,微弱的敲门声响起,‘荼’抬起眼。
  门被打开,少女便急急忙忙地踏入屋中,‘荼’刚准备开口,赵止一个“啊啾”声,打断‘荼’的思绪。
  “好冷啊。”赵止把鼻头发红的脸缩进披风中,“白绫仙君,快快帮我关门,我可不想明日吃苦药。”
  ‘荼’垂眸看赵止,放在门上的手略微停住,他想起竹简上有关‘男女有别’的字词,但已然脱下披风的赵止可不会想这些,她伸出手,门“吱呀”得被关上,连一条缝都没留。
  即使关上门,赵止的身体还是在不停颤抖,“怎么这么冷?”她在房间里踱步,伸出手抱住自己的上身,水珠从她未擦干的头发上往下流。
  白绫之下的视线若有所感,“你须得擦拭干头发,要不然会受凉。”
  赵止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头发,水珠滴落到她的手心,她抬起头,眼神明亮地看向‘荼’,“白绫仙君,你帮我擦吧,头发太多太长了,我从不知道该怎么自己打理。”
  说完这些,她别扭地垂下眼,“从没有人教过我这些。”
  ‘荼’垂首看向赵止,片刻的沉默后,他拿来了布帛,“坐好。”
  赵止低落的神情立马由阴转晴,她几乎像只兔子一样跳到凳子上,规规矩矩地坐直。
  指节分明的手用布帛包住赵止的乌发,水珠浸润布帛,也浸润‘荼’的指尖,湿意由上往下垂延,偶尔有水珠顺着发丝淌入赵止的衣裳中,她立马缩起脖子,发出微弱的笑声,“好凉。”
  ‘荼’的手有片刻的停顿,而后把头发包裹得更紧些。
  赵止的头发太多,用了三块布帛才擦拭干,因果不禁在赵止的脑海里感慨,“‘荼’真的好有耐心啊,这事如果让我来做,估计我就直接从道具库里抽出一把吹风机了。”
  赵止的头发被擦干,面色也回暖,脸上升起不明显的两端红,像是被染上了石榴腮红。
  ‘荼’收拾的动作不紧不慢,甚至可以用神圣二字来形容,他不像是在整理布帛,而像是在布置爻签和仙令。
  赵止忍不住用手撑住脸,景仰而崇拜地看向‘荼’。
  ‘荼’似乎察觉到赵止的视线,“你该回去休息了。”
  赵止闻言下意识地摇头,“不行,我不要回去。”
  ‘荼’走向她,赵止立马站起身往后退,生怕‘荼’要把她赶出去,“不要赶我走,我不是故意的。”赵止指向自己的脖子,“我的住处外有桑树,熏得我长出红疹子,可疼了,你看,这里比昨日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