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燕陵尘的眼珠子慢慢转到她身上。
  最终,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激将法起了效果,成珏忙让太医给燕陵尘止血,又对玉才人道:“玉才人,没事了。”
  玉才人舒了口气:“没事就好。”
  成珏见燕陵尘失神,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殿下哪里疼?”
  “没有。我在想,将来要怎么报复那个人。”
  成珏:“……”
  呃,殿下您想得好像有点远。
  燕陵尘没说话,慢慢挑了下唇角。笑容之森冷,让见惯大风大浪的成珏都胆寒。
  京城里那位摄政王,未来要倒大霉了。
  ……
  白驹过隙,时间流逝,一眨眼的功夫,两年就过去了。
  自此上次燕长澜骚扰他被他扇了一巴掌后,燕长澜就恨上了他。
  这几年老皇帝沉迷女色,把朝政交给燕长澜打理,燕长澜得势,处处给他下绊子,带着文武百官排挤他这个摄政王,罚俸降爵,就差削了他摄政王的名号。
  如今燕长澜顾忌着他的身份,尚且没有过于出格的举动,等他当上皇帝后,虞慕枝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唯一让虞慕枝感到欣慰的是,燕陵尘在边关做出了一番成绩。
  听闻燕陵尘到边关后,整顿军纪,训练士兵,赏罚分明,治下颇严,在军队和当地中享有盛名。
  而且,他率领军队,和北朝打了几场漂亮的保卫战,北朝再也不敢轻视东唐。
  这天,难得上朝的老皇帝召集文武百官,通知了一个消息。
  燕陵尘领军有功,赦免燕陵尘的罪名,召他回京,玉才人也重新恢复到昭仪的等级。
  群臣中,最高兴的莫过于虞慕枝。
  燕陵尘就要回来了。
  分别两年,整整七百三十一个日夜,不知道燕陵尘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定比从前更帅气。
  对燕陵尘的相貌气质,虞慕枝很有自信。
  虞慕枝百感交集。
  感动和欣喜过后,一个难题横在他面前。
  燕陵尘回来后,他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
  当初得罪他那么狠,燕陵尘刚到边关的时候,还经常给他写信,他怕勾起自己的思念,一封都没有回过,燕陵尘大约伤透了心,后来再也没写过信。
  一个燕长澜,再加上一个燕陵尘,这俩人左右夹击,他以后怎么在朝堂上混?
  虞慕枝没有烦恼几天,燕陵尘的依仗就浩浩荡荡地回到了京城。
  老皇帝特意领着文武百官迎接,彰显他对燕陵尘的重视。
  老皇帝如此表现,群臣对这位重获圣心的皇子益发侧目,燕长澜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虞慕枝挤在攒动的人头里,没敢上前,只能踮着脚尖远眺前方的画面。
  队伍最前头,身量颀长的黑衣青年被重重围拢,他服饰简朴,但周身强大的气场却十分惹人注目。
  文武百官立在他跟前,一下子被比成了鱼眼珠和足下灰。
  对着燕长澜,燕陵尘也挂着谦逊平和的笑容:“多年不见,四哥越发容光焕发。”
  和燕陵尘相比,燕长澜的表情就没那么自然了:“七弟少年英才,让父皇念念不忘呢。”
  这个时候,燕陵尘察觉到某人灼灼的视线,本能地转移注意力。
  虞慕枝扯了扯嘴角,绽开一个微笑:“七……”
  燕陵尘直接越过他,目光落在他后面的燕秉扬身上:“八弟。”
  虞慕枝僵在原地,脆弱的心灵当场碎成了渣渣。
  他以为重逢后燕陵尘或是愤怒或是仇恨或是冷漠,却没想到燕陵尘干脆忽略他。
  他受伤地隐去身形,黯然神伤。
  老皇帝对燕陵尘的模样非常满意:“这几年你在边关受苦了,边关的寒风凛冽,你都坚持下来了,这才是朕的儿子!”
  燕陵尘单膝跪地:“儿臣身为燕氏子孙,理应为东唐出一份力。北朝蛮夷若敢再犯,儿臣必全力出击将其击溃。”
  “好好好,得儿如此,是朕和东唐之幸,今天晚上在琼华宫为你和玉昭仪接风洗尘。”
  一帮人簇拥着燕陵尘朝宫殿走去。
  若有若无间,燕陵尘的目光掠过角落里的白色身影。
  琼华宫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歌姬的舞姿曼妙,迷了无数人的眼。
  席上老皇帝关切地询问燕陵尘的近况,燕陵尘对答如流,老皇帝一高兴,把离皇宫最近的恒王府赐给他居住。
  “多谢父皇的好意,只是儿臣功劳微薄,不敢忝居高位,儿臣想住楚王府,求父皇恩准。”
  楚王府的规模和陈设远远不及恒王府,老皇帝一皱眉头,但燕陵尘执意如此,他只好允准。
  燕陵尘起身谢恩。
  他身边站立着一个漂亮的青衣少年,对着虞慕枝举杯示意。
  虞慕枝认出那是楚玉。
  他和燕陵尘站在一起,恰似一对绝配的璧人。
  楚玉俯身,在燕陵尘耳边说了什么,燕陵尘微微一笑,抚摸了下他的手背。
  虞慕枝五味杂陈,艰难移开目光。
  他憋着一口气,一个劲灌酒,没喝几杯就东倒西歪,玉昭仪注意到他的模样,忙让人扶摄政王下去醒酒。
  燕陵尘注视着他被人搀扶下去,未过多时,他也借更衣之名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