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在那些<a href="https:///tags_nan/guanchang.html" target="_blank">官场老油条眼里,这样年纪轻轻走“不知变通”的人,很难做到骆峥这种昭刑司二把手,相当于朝廷三品武将的地位。
  可让啧舌不已的是,骆副使不光本事高,后台还不是一般的硬。亲爹是当朝宰辅,堂堂大丰朝的右相,连皇帝都得卖三分面子,你说这样的人物,谁敢吃罪。
  刘文邈是万万没想到,他这小庙里,怎么来了这么一尊大佛。
  这时一旁的林淮不屑地哼了一声:“切,刚才谁说要打我们家大人板子来着。”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刘文邈心里已经上上下下把林淮骂了一万遍,可面子上却丝毫不敢得罪:“哎呦喂,瞧您说的,下官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呐。”
  林淮翻了个白眼。
  骆峥淡淡瞥了身边的跟班一眼,“行了。”
  转而跟刘文邈说道:“圣上最近下旨,要求审查各地刑狱判决。倘若发现有官员弄虚作假、未能秉公办理的现象,一律从严论处。而贵县又离京城不远,刘大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刘文邈心里“咯噔”一声,舌头差点打结:“下官一定配合大人,定要将这案情查的水落石出!”
  骆峥点了点头,“那这就随我去一趟案发现场。”
  前脚刚要走,余光瞥见一见淡蓝色青衫,才忽然想起来还有陶景这么个人。
  骆峥:“你,也跟着来。”
  第7章
  古代世界(四)
  案发现场,位于平沙村西,具体来说,是陶景家的地窖。
  县衙与村子相隔十几里,等一众人马再次返回到村子里时,天已经完全擦黑了。
  刘文邈见状便道:“骆大人,天已经这么晚了,要不明天我们再去现场吧。”
  骆峥扫他一眼:“来都来了,何妨一探?”
  刘文邈也不敢反驳,是能连忙称是。
  一路无话。
  不出一刻钟,一行人来到村西。
  陶景的家同这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并无差异,一间低矮的茅草房,门口围着个小院,整齐的摆放着一些家用的物拾和农具。
  骆峥踏进门口,淡扫了一圈,随后目光落在院东侧角落的地面上。
  与周围颜色相比较浅,四方的木头盖子之下,是地窖的入口。
  这时刘侠张佟已经拿了火把过来,用眼神向刘文邈示意。后者赶忙看向骆峥。
  骆峥没什么表情,只道:“下去。”
  身侧的林淮立刻手疾眼快将盖子打开。一股干燥腐旧的味道混合着尸体残留的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张佟一马当先下了地窖,刘文邈跟在其后,引着骆峥与林淮,再之后是陶景,刘侠殿后。
  地窖森冷幽暗,昏黄的火焰摇晃如鬼影。
  刘文邈急着献殷勤,“大人慢点大人小心。”说个不停。
  从地窖入口下到地底,搭着一个木梯。许是年久,人踩上去,发出“吱呀”的□□。
  冷不丁地,骆峥开口:“陶先生,这地窖你常来吗?”
  猝不及防听到自己的名字,陶景愣了一瞬道:“回大人,在下腿有旧疾,行走实在不便,自是不常来的。”
  骆峥没再说话。
  陶景心下明了,这是在试探他呢。
  这梯子又陡又窄,一个瘸子是不可能频繁上下的,更惶论杀人藏尸了。
  而这边的骆峥,视线不经意地一扫,忽然瞥见梯子脚踏的窄栏上,有暗红色的斑点。
  他不动声色,转而又向别处看去。
  此刻,张佟已经护着刘文邈下到了地底。林淮轻功极好,一下飞也似的就到了地上,正举着火把给骆峥照亮。
  而上边,陶景也踩上了梯子。
  这梯子横栏的木梁窄小,竹杖撑在上面,显得摇摇欲坠。陶景转过身子,右手握着梯子边缘,左手紧攥着竹杖,走的极为小心。
  此时刘侠举着火把在地窖口,林淮和张佟又只顾着照顾自家主子。因此在梯子的正中,陶景只能看到模糊的光亮,下面的一切都显得晦暗不清。
  陶景小心翼翼往下走,可惜梯子到底不如平地,此时左腿稍一用力,骨子里便渗出钝痛。
  陶景蹙着眉心,嘴唇紧抿,不吭一声。
  忽地,入口有凉风吹过。
  风劲不小,吹的火把上的光猛的一晃。
  视线里陡然一暗,手中的拐杖一下子戳在梯子木梁上的一个豁口。
  陶景的步子正迈开一半,忽觉身子一晃。然而纵使意识到了,不自觉地想稳住身形。可左腿丝毫借不上力,眼看着重心不稳,就要仰面跌倒。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时,背上忽然传来一股大力,接着仿佛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
  下一秒,属于男人的温热的呼吸从耳侧传来。
  陶景身子僵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这一撞,竟然直接撞到了骆大人怀里。
  陶景耳后一热赶忙直起身子,下意识退后一步,拉开二者距离。
  骆峥面无表情,淡淡瞥他一眼,嗓音清冷:“看路。”
  ***
  地下室并不大,此时被好几簇火把同时照着,物件摆设一览无余。
  角落里堆着生了锈的农具,还有一个腐旧的木柜子,上面积满了灰尘。
  看样子,真是好久都未曾有人来过。
  只是这地面,薄薄的灰尘之上,脚印驳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