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虽热闹,但纪听词伤还没好全,没会功夫就累了,时瑾玄抱着他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睡着了。
  时瑾玄走进大门,远远就看见意欢站在那,似乎在等他。
  意欢见人来了,连忙走过去。
  彩月现在被时瑾玄关起来,她见不到人,所以害怕彩月坚持不住供出她,就想向时瑾玄问问彩月的情况。
  哪知她开口还没说什么,目光却先瞧见时瑾玄怀里抱着的人,之后便惊恐大叫着往后退去。
  意欢过激的反应引起时瑾玄的注意,只见他眉宇紧皱,似乎在为意欢寻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解释她的惊恐行为。
  纪听词其实别无异常,唯一不同,就是戴上了时瑾玄买的那张面具。
  此前彩月只承认是她将巫蛊放在纪听词房中的,却没言明巫蛊的来历。
  时瑾玄眸色微暗,对意欢道:“去书房等我。”
  安置好纪听词,时瑾玄来到书房,意欢已经等候在此。
  没有纪听词在,时瑾玄就做不到平易近人,此刻面对意欢,身上的肃杀之气压迫万分,意欢是个姑娘,同样身娇肉贵,自然受不住这样的高压。
  但她又在心里抱着一分侥幸,觉得自己与时瑾玄那点兄妹之情,能让时瑾玄对她不那么狠心。
  可时瑾玄目光冰冷,一切,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时瑾玄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本王只问你一个问题,那个装有巫蛊的木盒,可是在留仙有人给你的?”
  意欢心头一震,紧张得捏紧了衣袖,她还想挣扎,说道:“表表哥…这件事,我不知道的……”
  时瑾玄忽视她的狡辩,说出自己的推测:“你那日带着彩月去留仙,有人将木盒交了你,要你放在纪听词的房间,你想报复纪听词,所以同意了。”
  他每说一句,意欢脸就白一分。
  “那个给你盒子的人,戴了面具,但你应该有所感觉,那人同纪听词有些形似,所以方才见到戴了面具的纪听词才会惊恐大叫,本王说的没错吧。”
  意欢跌坐在地上,事情到这一步,除了害怕,惶恐,后悔,她已经不知道该摆什么表情了。
  求饶,认错……?
  对!她应该赶紧先认错的!
  意欢爬到时瑾玄身边抓着他衣服,哭着道歉:“表哥……表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害他的,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一时糊涂才会受人利用,表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和纪听词好好相处我再也不乱来了……你别告诉姨母,别告诉皇上,求求你……”
  不怪意欢求成这样,早在知道那木盒子里装的是诅咒时瑾晏巫蛊后,她这颗心就再也不能放下。
  因为一旦被人查出木盒是她放进去的,那么谋害皇嗣的罪名可就落在她身上了,如此一来,不仅害了自己,还会连累她远在西北的父母。
  依照时瑾玄对纪听词的宠爱,她现在毫不怀疑时瑾玄会为了救纪听词而选择将她供出去。
  事到如今,意欢终于幡然醒悟,她害怕了她真的害怕了,她不是一个人,她有家族,有父母,她想象不了辛劳守护西北的父亲就这样被自己连累死去的模样。
  意欢哭得梨花带雨,苦苦求着时瑾玄:“表哥表哥……我求求你……意欢真的知道错了……”
  时瑾玄撇眼望着她,最终将其扶起。
  “此事本王会处理好,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若日后再敢生事端,别怪本王不留情面。”
  他这么说,意欢就明白这是要给她个机会了,连忙点头说道:“意欢知道,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谢谢表哥…”
  时瑾玄之所以会选择保下意欢,更多的原因在于,她身后那位掌管西北的父亲。
  他父皇久病缠身,如今的朝堂,皮下早已动荡不安,手上能多一个人,就多了一分抗衡的力量。
  何况,此事背后真正的主谋,是太子与时瑾微。
  要算账,也是该与他们算才是!
  意欢走后,时瑾玄转头望了书房一圈。
  这里垂挂了许多书画,纪听词画的那几副‘珍品’也混迹其中,一同被他当成宝挂在此处。
  时瑾玄对着纪听词那几幅画看了许久,随后越过重重画卷,来到最里面,这里有一个墙挂,装饰着一束红梅。
  外面画卷多,不熟悉的人进门的话一般是不能立刻发现这个的。
  墙挂里除了梅花,还裱着一张画,这画的纸张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亏是被保护得好,才不至于坏掉。
  纸张并不大,平常书籍页面大小而已。
  瞧着这画,时瑾玄嘴角微微上扬,似乎陷入了某个回忆。
  回过神来,他扯下腰间的面具,脑子里开始交替出现纪听词与那个面具男子。
  这一切,他需要一个解释。
  *
  关于时瑾玄入宫强行带走纪听词的事,最终他向明昭帝求了十日期限,承诺十日后查明事情真相,找出背后真正凶手。
  时瑾墨和时瑾微,一个想利用这次巫蛊事件让纪听词和南安侯府给他背锅,另一个则是想要借他的手除掉太子。
  在他时瑾玄这,绝不会有那么好的事。
  一转眼,十日期限已经过半,时瑾玄着力调查的事也总算有了点眉目。
  这日,他再次来到天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