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下人能做到关怀备至,和他闹脾气却是毫不留情,便是赌气,那也有三天了,那家伙还打算闹多久呢?
  还有这个玉佩,在他心里,他们究竟算什么?
  时瑾微那个心术不正的东西,分明也是故意将玉佩留那么久的吧,说什么送过来,只怕是故意来惹怒自己才是!
  时瑾玄心里清楚时瑾微此举意在离间他和纪听词,但是他依旧很生气,他很想把纪听词揪过来质问,自己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望着远去的时瑾玄,时瑾微嘴角扬起得逞的笑容。
  这会随意转动的视线,恰好与店内看向这边的纪听训来了个对视。
  时瑾微眉头上挑,眼里的情绪晦暗不明。
  “你怎么了?”瞧着纪听训面色不佳,纪听词问了一句,又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门外,也没看出什么奇怪的地方,“在看什么?”
  纪听训摇头,长久的干呕让他有些脱力,这会捂着胸口靠着柜台,有点虚弱。
  纪听词:“要不还是看看大夫吧,你最近老是这样,让人来瞧瞧比较好。”
  纪听训摇头拒绝,就算要看大夫,也该在纪听词不在的时候,他现在可是‘秋娘’,若让大夫看出端倪报给纪听词,一切就完了。
  他这样推辞,纪听词不好说什么,只好依着他,“你不想那就算了吧,那今晚你就早些回去吧。”
  纪听训指了指桌上的编织手绳,纪听词会意,摇头道:“没关系的,等你身体好些了再教我就好。”
  纪听训这会真不怎么舒服,纪听词这么说了,他简单表达歉意后就离开了。
  店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伙计们已经开始整理准备休息,纪听词让小蝴蝶拿好他需要的东西,也开始回家。
  路上,纪听词不停看着手腕上那根红色编织绳,这是今天纪听训送给他的。
  他瞧着也挺喜欢,当即想着要给时瑾玄也准备一根。
  而且,要亲自编。
  白日空闲时刻,他已经朝纪听训讨教了些,大越记住了点步骤,不过还需要回去多练练来熟悉熟悉。
  回到青山院,纪听词便开始捣鼓,好几次编着编着就错了,还总是找不到正确的编织方法,还好小蝴蝶记得一些,帮他纠正了回来。
  纪听词一边弄一边感叹:“秋娘真厉害,什么都会,这样精巧复杂的手绳也能编的好漂亮,还有那些脂粉,布偶,也好受客喜欢。”
  小蝴蝶不以为然,“只是些小玩意而已啦,王妃要是喜欢,能买到更好的。”
  纪听词却道:“这不一样的,外面镶金带银的固然好,但可没有秋娘的心意。”
  说到这,似想到什么,纪听词正色道:“对了,秋娘她最近身体总不舒服,她不去看病,许是怕刘五说她,我还是得给她找个大夫瞧瞧才行,再不济开几贴药去吃吃,总比干熬着好。”
  小蝴蝶笑了笑,道:“王妃,你不知道秋娘为什么这样?”
  纪听词懵脸摇头:“不知道,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小蝴蝶压低了声音,道:“依我看,秋娘她是怀孕了。”
  “啊?!”纪听词很是惊讶,竟然是这样吗?“真的吗?”
  小蝴蝶:“我猜的,但是我见过好多怀孕的妇人都是这样的,估计秋娘也八九不离十。”
  纪听词思索片刻,“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得给她放假吧,她有身孕,就不能那么劳累。”
  小蝴蝶点点头,片刻后又改口道:“那刘五那么一副德行,秋娘要是回家待着会不会……”
  经这提醒,纪听词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等明天去了店里,先落实一下情况再说吧。”
  这晚,时瑾玄依旧没有过来,纪听词心里空落落的,但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太消极,他反复编织着那条要送给时瑾玄的手绳,想着等做好了,就亲自给时瑾玄戴上。
  似乎是想到了时瑾玄看见手绳后惊喜的表情,纪听词嘴角扬起,心里的郁闷也有所缓解。
  今晚努力一下,明天就去给他!
  书房。
  那块被取回的玉佩被丢在书案上,时瑾玄仰头喝完一口酒,目光就落在那玉佩上。
  瞧久了,他忽发出两声短笑。
  真不知道在奢求什么,人本来就是被强娶来的不是吗?
  时瑾玄放下酒壶,晃晃悠悠站起身,朝着右手边走,来到那副墙挂前。
  盯着画望久了,嘴角也微微上扬,好似内心的那些阴霾又被某个回忆扫开了些。
  他转身,步伐虚浮走向门去。
  纪听词还守在烛火边研究着编绳。
  奇怪,明明记得是这么绕来着,怎么又不对了?
  看着已经走样的手绳,纪听词真是头大,再这样下去,明天根本就没办法把东西给时瑾玄啊。
  他自暴自弃趴在桌上。
  要不后天再给?
  可是我想他了,我想明天就能和他和好……
  两股思想在他脑内交替不停,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
  纪听词懒懒抬眼,在看清来人后,唰一下坐直了身子,同时手快地收起手绳藏在袖中。
  “时瑾玄?!”
  他又惊又喜,连忙跑过去。
  时瑾玄来找他了,他是不是不生气了?
  一股酒味飘至鼻尖,纪听词皱起眉,这才发现时瑾玄的状态好似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