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芳歇走进去,隔着帷幔,他只能依稀看清里面躺着的人。
  宫人道:“请神医开始把脉吧。”
  司芳歇坐到床边,装作一副很精通的模样,闭着眼为时瑾墨探着脉。
  见他收手,宫人问:“如何?”
  司芳歇歪了歪头,道:“我需要看看他的身体,检查一下是否有外伤。”
  宫人闻言,看司芳歇的眼神变得有些警惕起来,他道:“神医,此前太医们都检查过了,说太子殿下乃是中毒,何来外伤之说?”
  司芳歇看向他,道:“你怎么知道不会?万一是毒针呢?不仔细检查,你看得出来吗?”
  宫人语塞,“这…这需要禀告陛下,若陛下同意,那神医就可检查。”
  “那你就去和他说吧,”司芳歇随意说了句。
  宫人脸色微沉,对这个毛头小子映象更加不好了,他转身出门去禀话,司芳歇则坐在床边。
  他的手轻轻放在床上,衣袖里慢慢窜出一条黑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就钻进了床里。
  那宫人回来之后,道:“陛下应允了,但时间不可太久,神医快快查看吧。”
  谁知司芳歇却站了起来,笑着对他道:“不用看了,我已经知道了太子殿下所重何毒了。”
  宫人惊异的神情来不及退去,司芳歇就已经出了殿门。
  回到大殿之后,元平让他和刚才第一个进去的人禀告自己的诊断的结果。
  司芳歇看了看身边的人,这人是个中年男子,身子瘦弱,骨相突出,还长着一小撮八字胡,看起来不像游医,到更像是街边算卦的。
  司芳歇不屑收回眼神,他笃定这人不知道。
  那游医先回话,他道:“启禀陛下,草民方才为太子殿下探脉,发现其五府气弱,丹田甚虚,阳弱阴盛……这,只怕不是中毒那么简单。”
  明昭帝懒得听这些虚言,“直接说重点,你认为该怎么解决。”
  游医:“陛下,太子殿下因中毒,致使体弱,使得阳气衰弱,让阴人有了可乘之机,草民以为,要治太子殿下,除魔才是第一步。”
  明昭帝皱眉,“你是说,太子不仅中了毒,还中了邪?”
  “正是。”
  “呵,骗子。”
  一道不屑的少年音传来,明昭帝看向司芳歇,道:“这位小友,似乎别有看法?不如你说说,你诊出来的,是何病因?”
  司芳歇上前一步,抱拳行了个礼,随后道:“的确是中毒,但并没有像这位先生所说,有中邪的迹象。”
  “你…你根本就不懂,你当然看不出来!”游医辩解道。
  司芳歇不理会他,继续和明昭帝道:“皇帝陛下,太子殿下所中的,乃是蛇毒,只不过那种蛇并不生活在大越,所以别人才会诊不出毒源。”
  “蛇毒?”明昭帝一惊,一边回想一边道:“可太子身上,并无外伤啊?”
  司芳歇道:“此类蛇其中一个特别之处就在于,咬了人之后,并不会看出伤口,而要在毒开始进入脏腑后,才会渐渐显隐,而且,伤口越明显,代表毒发越完全。”
  明昭帝听得心惊肉跳,忙问:“那,那你可有解救之法?”
  司芳歇:“当然,不过治疗的过程相当费时,恐怕不是一两日就能好的。”
  明昭帝道:“无妨无妨,只要神医有法子救太子性命,多长时间朕都能等,哦对了,还有一事,还有一事也想请神医帮忙看看,朕的八子也身患恶疾,长久不得根治,不知神医可有法子解救?”
  司芳歇闻言,像个得了什么乐趣的小孩,欣然点头,“先带我看看,我得看过才知道。”
  第55章 方鹊
  时瑾晏近日能下床跑,精气神看起来也不错,元平带着司芳歇到梨春苑时,只瞧他与宫人们玩得正欢呢。
  雪球砸得你来我往,叫人见了也没个规矩,时瑾晏自个不在意这些,玩得倒是不亦乐乎。
  他兴头正盛,扔出手中雪球之后就抽身要躲,谁想这一跑,一个没注意就撞进司芳歇怀里。
  司芳歇看着体格不壮,被时瑾晏这么个男子撞上,却能站在那原封不动,反观时瑾晏,脑袋撞得昏昏沉沉,还后退几步倒在地上。
  元平可见不得这场面,时瑾晏现在哪能受磕磕碰碰?当即大叫着上前去扶人。
  “哎哟八皇子,您没事儿吧?有没有伤到哪?头疼吗?咱快回屋里坐坐去。”
  比起元平老妈子似的一串问候,时瑾晏先注意到的却是前方的司芳歇。
  他一手还揉着被撞痛的鼻子,看着司芳歇,道:“他是谁?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元平回答:“这是陛下新请来的神医,专门让过来给殿下您瞧病的。”
  “神医?”时瑾晏惊讶,面前这小子能比自己大上几岁?竟然是神医!
  “这位……”元平点头称是,下一秒又转向司芳歇,道:“额对了,还没请教神医大名?”
  司芳歇闻言,嗯了嗯,好像要为自己现成取一个似的,片刻后,他笑着道:
  “我叫,方鹊。”
  时瑾晏眼睛微瞪大:“方鹊?怎么叫这个名字?”
  司芳歇耸肩:“我比扁鹊还要厉害点,所以就叫方鹊咯。”
  “嗯……自封的?”
  司芳歇蹙眉斜睨道:“你瞧不起我啊?”
  时瑾晏小幅度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