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有些传统我们大妖们是不会再干了的,毕竟这纯纯地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珍娘慢慢睁大了眼睛。
  “不过他们大白天的在这里闹确实是太过分了,你[犭也]狼爷爷会帮你好好说说他们的哈。”
  [犭也]狼爷爷,不要以为我没有看到你毛发上沾染的酒液还有嘴巴边红红的辣油!
  [犭也]狼注意到珍娘眼神的落点,飞快给自己施了个清洁术。嗯,清理掉了就是无事发生。
  “下次我一定会让他们注意,不要大白天的在你院子里聚会。”
  所以不是大白天,或者不在我院子里就可以了是吧?等等,这里是妖皇宫,也不是她的院子啊!
  珍娘也没有想到[犭也]狼竟然是这么个妖。而看到她的眼神不对,[犭也]狼赶紧给其他大妖们施了个眼色,风紧扯呼!
  于是一阵狂风卷过这片院子,所有的大妖们都瞬间消失不见。当然了,古董羹、烤串和还没有喝完的美酒也一样都没有给珍娘留下,连锅和炉子都被搬了个干干净净,只余下数百坛空空如也的酒坛散落在珍娘的眼前。
  风悠悠地吹过,不知道带起了什么,轻轻飘落在珍娘的肩膀上。珍娘伸手一摸,才发现大概是刚刚哪个大妖拿来盛过烤肉的叶子,上面还粘着不少酱料,将她的一身白衣蹭上了一块大大的油渍。
  “啊啊啊,我要离家出走!”
  珍娘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再忍,麻利地去自己的房间拿起了一个早就收拾好的小包裹,然后大笔一挥,留下一张“我离家出走去了,勿寻”的纸条,就消失在了特意为新妖皇所建的宫阙中。
  而在她的身后,远远的有几个草头神看着她的背影,议论纷纷。
  “珍娘终于被气跑了。”
  “按那些大妖们日夜笙歌的做派,这是迟早的事嘛。”
  “那我们该怎么办?”
  “那些小妖们就是第一次经历那么大的变故,不放心,方才成天拿一些小事打扰妖皇。”
  “小事是小事,可我们不是妖族,不便处理吧。”
  “去把酉生郎君请出来吧,二郎留了法子的。”
  “那珍娘那边?”
  “放心,扑天鹰也跟上去了。”
  “喂,听说你终于准备离家出走了?”
  这边,追上了珍娘的扑天鹰可没有隐于暗处保护她的意思。他在等他们脱离了草头神的视线范围后就落地化作一个冷峻少年,一开口就是满腔的幸灾乐祸。
  “要你管?”
  “我可是奉了主人的命令,来保护你的。”
  珍娘回过头,眯着眼睛打量了扑天鹰一会儿。
  “师祖去昆仑带了哮天犬没带你,你嫉妒了!”
  “谁说的?”扑天鹰瞬间炸毛。“我才不像哮天犬那么没眼力见,主人好不容易一家团聚,他还非要跟上去做电灯泡。”
  “不,你就是嫉妒了!”珍娘斜觑了扑天鹰一眼。“狗狗是正常的家庭成员,你不是。”
  而后她眼珠子转了转,突然一拍掌,作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我想起来了,听教主说过,我那两个师伯都是金翅雕。师祖一定是还怕两位师伯吃醋,才只带了哮天犬不带你的。啧啧啧,被丢下了,真可怜啊……”
  扑天鹰气急,却拿这条小蛇没有半点办法。不过想到他之后打算做的事,扑天鹰只能不断告诉自己,要冷静,现在千万不能跟她闹翻,有些事情完全可以秋后算账,而现下,他可是还要拿这条小蛇当挡箭牌呢。
  珍娘惊奇地看了扑天鹰一眼,发现暴脾气如他竟然到现在都没有发作,不由得微眯了眯眼。
  一定有什么阴谋。
  她好奇地凑上去自上而下、从左到右地打量扑天鹰,直到扑天鹰被她看得烦了,横眉冷对,方才慢悠悠地开口:“你跟上来,除了师祖拜托你照看我以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扑天鹰觉得自己不能被这条小蛇欺到头上来,忍她可以,但是也要维持住自己身为长辈的尊严。于是他冷哼了一声,反过来问珍娘:“你离家出走,又是想去哪里?”
  不过,这回珍娘却也反常地没有跟他抬杠,而是托着下巴,迟疑了一会儿。
  “喂,你不会也是想去干什么坏事吧?”
  “也?”珍娘敏锐地抓住了扑天鹰话中的漏洞,而且还又一次放了他一马,乖乖地回答了扑天鹰的问题。“倒也不是什么坏事啦……”
  扑天鹰看着珍娘抬头望天的模样,愈发觉得大事不妙。
  这条小蛇被灌江口上下宠得天不怕地不怕的,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迟疑腼腆的时候?
  “喂,你快说啊,不然我就带你回去了,让你继续蹲在妖皇宫里干活。”扑天鹰张牙舞爪地威胁道。
  “那个……”珍娘其实也在纠结这件事要怎么说。“那天我不是替师父去了一趟天庭嘛?”
  扑天鹰点点头,脑海中的猜测飞快进展到昊天那个混蛋对珍娘下了什么黑手。
  “然后在走的时候观音菩萨突然拦住了我,说我和一个凡人有一段尘缘未了。”
  “你……什么?”扑天鹰和说完这句话的珍娘面面相觑。
  如果观音只是西方的菩萨的话,那珍娘自然不会理会他说的在她看来奇奇怪怪的言论。但他们都知道,观音菩萨就是原本阐教十二金仙中的慈航真人,算起来,也是她家师祖的师伯。他特地跑来找珍娘说的话,总不至于是为了害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