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蒂那个老狐狸,拍着我的肩膀夸我养了一个好雌子,你是怎么敢一边招着福尔蒂特的恨,还敢背着莫蒂私下里做小动作?你生怕脑袋掉的不够快是吗?要不是今天躲不过去了,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穆勒斯拖着他还隐隐作痛的伤口,踉跄着站起了身。
  他第一次用坚定又不容置疑的眼神看向了自己这位强势的雌父,低沉的声音因着伤口的撕裂此时有些发颤:
  “您如果一定要我给一个理由,我只能说那位阁下之于我,正如雄父之于您。您也是雌虫,您知道我们这个种族骨子里的恶劣与卑微。说难听些,对雄主没有什么特殊的情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如果有...”
  穆勒斯突然笑了,他的笑有些凄惨。
  那双宛若黄金的眸子,此时正隐隐发亮,直直地望进了自己雌父的眼中。
  穆勒斯不出所料地看见了雌父眼中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他看着手掌发抖的雌父,用一句轻飘飘的话揭开了对方所有的不堪:
  “...那才是一场噩梦的开始,您和雄父就算再怎么相爱,到了规定的日期不照样得眼睁睁地看着他去找那群雌侍,只有洛提安那傻瓜才会天真地以为雄父的那群雌侍是摆设。雄父没有拒绝的权利,而你..同样没有。”
  一袭话说完,穆勒斯像是终于摆脱了什么,他努力将背脊挺直,对上此时已是一言不发的戴斯。
  穆勒斯向着对方行了一个晚辈礼,正如他以往所作的那般,谦和有礼,冷静自持。
  戴斯似乎第一次认识自己的这个孩子,他想用武力的手段逼他收回这个近乎称得上是疯狂的决定,让他为家族考虑,让他为自己的前途考虑。
  但他失败了,他一向最为懂事的孩子拒绝了他的建议,并且用语言的利刃深深戳进了戴斯·阿奎丹始终深藏在心中的那根刺,他听见穆勒斯说:
  “雌父,您又何必一定要一个理由?您与我并没有什么不同,在钟意的雄主面前谈理智,这本身就是一件荒谬可笑的事。”
  穆勒斯向他的雌父鞠了一躬,像是一个再为体贴不过的雌子,一礼过后,他转身离去。
  在他即将推开门的那一刻,有什么东西被扔到了他的背上,他听见雌父有些疲惫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雄保会和军部的动静,你现在比我清楚,那位阁下还剩多少时间你心中有数。三星期后学院西南方我会派一支小队在那里驻扎一周,能不能找时间把他带出来是你唯一的机会,自己看着办。”
  穆勒斯捡起地上的两张敛容器没有出声,书房门合上之际,他最后的声音回响在宽大冰冷的书房中:
  “谢谢您,雌父。”
  事后,穆勒斯为了保险起见多准备了一份敛容器,没想到在此时却刚好派上了用场。
  他看着温迪斯为自己带好了面具后,又去小心翼翼地解开宋楠竹脸上的绷带。
  之前由于温迪斯将虫护得紧,穆勒斯并没有看清宋楠竹的现状,近距离一看才发现对方的脸上竟然是布满了道道裂纹,穆勒斯顿时就愣在了当场。
  等他再反应过来的时候,伸出去的手已经被温迪斯一把拍开。
  这位小殿下目如寒冰地看着他,似乎他再有动作,自己的那只手便会被他剁下来一般:
  “老实一点。”
  温迪斯警告地看了一眼,便低头准备去为宋楠竹带面具。
  但这番动作却并不顺利,宋楠竹身上的伤似乎又严重了起来,脸上不断流出的血丝让温迪斯根本清理不及,更别说是戴上敛容器了。
  原本想着和部队会合后再去着手兽核的事情,眼下看来是等不及了。
  温迪斯朝着后面看了一眼,在确定后面并没有追兵,这才抱着宋楠竹朝着森林的深处走去。
  学院背后便是一片巨大的森林,地势复杂。
  虽是一路走过来并不容易,但同时也避免了追兵能够轻易找到他们的可能性。
  看着温迪斯抱着宋楠竹离开,穆勒斯仿佛也反应过来了什么,连忙追了上去。
  就在温迪斯拿出兽核准备用精神力疏导出内部的能量的时候,却被穆勒斯拦了下来。
  “殿下,等等,我们一起吧,强行用精神力搭建能量链接损耗过快,一个虫撑不了多久。两个虫一起虽是转化率低了些,但是应该能暂时维持阁下他今天所需的成长月能量。”
  说罢,穆勒斯就要去拿温迪斯手上的兽核,却被对方躲了开来。
  他的动作一顿,刚想再说话,就听温迪斯冷不丁地开了口:
  “你果然知道他进入成长月的事,你一直在跟踪他?”
  看着温迪斯越发不善的眼神,穆勒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但是所幸温迪斯此时也没心思去管穆勒斯是个什么情况,只是剜了他一眼便继续手下的动作:
  “两个虫一起的转化效率不够,我们现在只有这么几颗兽核,自然是效率越高越好,他伤势也能恢复的更快,精神力消耗光又怎么样,我不行了,不是还有你吗?”
  反正自己的精神力恢复起来不用太久,目前也知道了队伍的具体方位。
  大不了吸收完兽核,他直接带着宋楠竹走就好,他才不管这个恬不知耻的跟踪狂会怎么样。
  消耗完精神力不能立刻恢复的废物,带着也是累赘,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