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誉没法忽视他的目光,本想当个高冷的哑巴,还是忍不住开口:“我还有一包,你吃吗?”
  叶安屿有些犹豫:“是不是很辣?”
  秦誉说:“不辣。”
  他拿出另一包给叶安屿。
  作为交换,叶安屿给了他一包糖,刚拿出来,一看是芒果味的,又放回去,低头去掏另一包。
  “给。”叶安屿把葡萄味的放他手心里。
  秦誉好奇问:“为什么不给我那包?”
  叶安屿下意识回答:“你不是不喜欢芒果味?”
  秦誉一愣:“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
  由于对他的喜好太过了然于胸,很多时候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言行有什么不对。
  叶安屿后知后觉地抿紧了嘴角,脑子飞快旋转,神色不改地说:“我也是听谁说的来着,我忘了。”
  “是吗,我有对别人说过这个吗?”秦誉皱着眉回想。
  “说过吧,可能你忘了。”叶安屿岔开话题,“这个猪皮真不辣吗?”
  秦誉受不了他婆婆妈妈的,直接撕开包装,再塞进他手里:“真不辣,快吃吧。”
  叶安屿低头咬了一口,脸色随即就变了。
  辛辣感在舌尖蔓延,舌根腮帮先是一阵刺痛,继而是清脆爽口的口感。
  叶安屿被辣得直吸气。
  秦誉哈哈笑起来,歪头观察叶安屿的反应:“怎么样,好吃不?”
  叶安屿比他慢一个台阶,闻言抬起头。
  他嘴唇微张,灯光下显得唇红齿白,脸颊也被辣得通红,诚实道:“好吃。”
  秦誉呆了两秒,打趣的话到了嘴边忽然就说不出来了,没头没脑地来了句:“那……那你快回去喝点水。”
  恰好预备铃响,秦誉加快脚步上楼梯,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
  -
  一周后,乐队16强晋级赛如期而至。
  叶安屿原本跟秦誉约好了去现场看他表演,结果比赛前一晚姥姥突然高烧。
  董倩不在家,他守在姥姥床前一晚上没敢睡。
  董倩第二天一早得知情况,风风火火赶回家,把满脸困倦的儿子推进卧室,让他好好睡一觉。
  “我不睡,我还得出去一趟。”叶安屿倚着门框说。
  董倩说:“困得眼都睁不开了还想去哪啊,先去睡一会。”
  叶安屿蹙眉揉了揉太阳穴,他困得头疼,心里还惦记着跟秦誉的约定。
  “快去睡觉,别在这杵着。”董倩又催了他一遍,转身去找体温计,给姥姥测了遍体温,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叶安屿实在扛不住困意,闭上眼倒在床上,心想就睡半小时,睡醒他就去找秦誉。
  他脑子一片混沌,迷迷糊糊中设好了闹钟,握着手机的手还没来得及松,下一秒就陷入沉睡。
  再次醒来,屋内拉着窗帘,一片昏暗。
  叶安屿懵了片刻,而后骤然从床上弹起来,摁开手机一看,已经是下午三点多。
  光是秦誉打来的未接电话就有二十个,消息他都没敢看,可想而知对方的心情应该不太美妙。
  明明设好了闹钟啊,他不可能没听见的。
  叶安屿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不信邪地点开闹钟一看,很好,居然设成了晚上八点,难怪没听见响声。
  秦誉的比赛已经结束了,晋级毫无悬念,班群里聊得正欢,消息在屏幕上方不断弹出。
  叶安屿点进跟秦誉的聊天框,往上翻了好一会才看完,看完心里过意不去,给他发了好长一段解释原因。
  8点多的时候秦誉满怀期待地发消息问他来了没有,9点多又催了好几遍,电话也打了,就是没人接,然后气鼓鼓的被拉去比赛了。
  11点比赛结束,秦誉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2点多公布比赛结果,秦誉短暂高兴过后,还是放心不下,又打了好几通电话。
  现在被一群朋友硬拉着去喝酒庆祝,要不是叶安屿终于来了消息,秦誉都打算跳车跑路直奔他家了。
  出租车摇摇晃晃,一群人兴高采烈,李超搭着秦誉的肩,贱兮兮地凑过去看他的屏幕:“哎呦,这谁给写的小作文啊。”
  秦誉没理他,一字一句的看完,知道叶安屿是睡过头而不是路上出事后,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仅存的那点不开心,也因为看到对方诚恳的道歉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超还在他耳边聒噪:“叶子发的啊,啧,我说他怎么没来,睡到这个点也挺牛逼的。”
  秦誉清清嗓子给叶安屿发了条语音:“那你好好休息,我可没生气,不过下次比赛你一定要来现场啊,再说话不算话我就真生气了。”
  叶安屿迅速回了个:一定。
  秦誉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迟来的欢喜涌上心头,刚刚还心不甘情不愿地被拖上车,现在扬言自己等会要喝趴在场所有人。
  另一边叶安屿也彻底清醒了,头不疼了,心情也不错,他趿着拖鞋走出卧室,董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醒啦,来吃点东西,看你睡得沉中午吃饭就没叫你。”董倩说。
  叶安屿倒是不饿,问:“姥姥怎么样?”
  “没再发烧,应该是天气转凉感冒了,现在睡着呢。”董倩抬手示意他坐过来,“来陪我坐会,别天天闷在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