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愣了下。
  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从他的世界里有“哥哥”这个概念开始,姜辞镜就是他的保护神,不管遇到什么事,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去找哥哥,因为自己没有考虑过结婚,所以也没有考虑过姜辞镜会结婚组建家庭这件事。
  姜辞镜一直都是别人家的孩子,优秀的让人望而却步,这些年里别说是交往对象了,就连绯闻对象也没有。
  “哥……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姜岁抿着唇角,有些低落的说:“你要给我娶个嫂子回来么?”
  他之前防着易慕变成他二嫂,谁知道是大嫂先来。
  “你不想有嫂子么。”姜辞镜问。
  “我……”姜岁很想任性的说不想,但这是姜辞镜的自由,也是他的人生流程之一,像他这样的年纪,别人可能二胎都抱上了,他想要结婚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结婚后,可能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照顾你了。”姜辞镜嗓音平淡,就像是在开一场寻常的例会,对收购案做出利害分析,“毕竟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当我有了家庭,就不能再将你的需求放在第一位,优先满足你的喜好。”
  姜岁觉得自己头上顶着朵小乌云,正在哗哗下雨。
  那他以后出去还怎么装逼啊,万一打电话摇人的时候他哥正在哄孩子多尴尬。
  “哥……”姜岁抓住姜辞镜的袖子,小声说:“那你能不能晚一点结婚?等我上了大学?”
  “等你上了大学后就能接受这件事了?”
  “……不能。”姜岁委屈的说:“但你要给我一个接受的过程,要是你突然往家里领一个嫂子回来,我肯定要闹的。”
  姜辞镜低笑了一声。
  他摸了摸少年乌黑柔软的头发,道:“姜岁,如果你跟我在一起,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好啊,我……”姜岁欣喜点头后才意识到姜辞镜说了什么,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哥……你刚刚说什么?”
  “很不正常,是不是。”姜辞镜淡然道:“所以我长期在看心理医生,并且遵从医嘱用药,前段时间医生说我已经痊愈了,成为了一个正常人。”
  这对姜岁来说就像是晴天霹雳,还正好劈在了他的身上,让他大脑一团乱麻,完全不能思考,好一会儿才颠三倒四的说:“你已经好了,你痊愈了,怎么会……”
  “因为我骗了医生。”姜辞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了姜岁惊慌失措的脸,就像是遭遇了强大食肉猛兽的幼鹿,面对生命威胁时,连逃跑都不会,只知道用那双湿漉漉的黑眼睛看着对方,这弱小可爱的生灵并不知道,这样换来的并非是怜悯心软,而是更加可怖的破坏欲。
  “他以为我已经痊愈了。”姜辞镜语气寻常,“但我只是病的更严重,并且学会了对自己的医生撒谎而已。”
  “姜岁,害怕么?”姜辞镜抬起他的脸,让他直视自己,“你的嘴唇都在发抖,你在怕我么?”
  “哥……你不应该这样的。”姜岁声若蚊讷,“你是我哥哥啊。”
  “有时候我会憎恨这个身份。”姜辞镜说:“因为我是你哥哥,所以你只把我当你哥哥。”
  “但有时候我也会庆幸这个身份,因为我是你哥哥,所以从你出生开始到现在,我见证了你所有的模样。”
  姜岁觉得很不对劲。
  明明姜辞镜的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压抑到了极点即将爆发的疯狂,心脏在飞快的跳动,心率已经远超正常数值,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快跑,快离开这里。
  如果不赶紧离开,一定会发生他无法接受的事情。
  姜岁深吸口气,手指摸到了门把手,他刚要压下去,忽然姜辞镜抓住了他的那只手,贴在他耳边道:“我是不是教过你,跟别人谈话的时候,要专心。”
  姜岁手臂上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哥……”姜岁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我好困,我们明天再谈好不好?我……唔!”
  姜岁骤然睁大了眼睛。
  因为姜辞镜扣住他的后脑勺,吻了下来。
  这个吻来的毫无征兆,姜岁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姜辞镜已经顺着他微微张开的唇缝吻了进去,动作绝对称不上温柔,姜岁只感觉心脏都被一只手抓住了,随意的搓扁揉捏,塑造成各种形状,激烈的跳动着似乎要冲破肋骨的桎梏,完全不管他的身体能不能承受这么大的刺激。
  姜岁抬手想要推开姜辞镜,却被姜辞镜抓住了手指,以一个强硬的姿态将他的手抵在门板上,跟他十指相扣。
  吞咽不及的唾液顺着唇角滑落,滴在不停起伏的胸口,姜岁的整个口腔都被另一人不讲丝毫道理的占领了,那人还要恶劣的去吻他的唇瓣,咬他的舌尖,舔他的上颚,似乎任何一处软肉都是他要君临的领土,要将这片领土上的子民训诫的服服帖帖,再也不敢有别的想法。
  之前跟元屿吻的时候,姜岁没有感受过这种整个人都要被吞吃入腹的绝对占有和控制欲,他眼睫都被泪水濡湿了,但又因为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而忍着不哭,他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来气来了,小声求饶:“哥……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
  “我也要死了。”姜辞镜贴着他的唇角喃喃,到底是松开了他,让他有了短暂的顺畅呼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