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样,秦掌门还为此付出性命就让人非常难受了。
  段延亭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劝燕炽宽心,尽可能处理好祁凛山染上魔气的弟子的事,避免祁凛山内乱的发生。
  …………
  因为这一次有段轩时在祁凛山,再加上有了赤枫城的经历,祁凛山上的情况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燕炽和段延亭都在忙着手头的事情,但两人都十分默契,几乎不用多言就能了解彼此需要做什么。这样忙碌了大概十天后,那些最晚染上魔气的弟子已经完全好了,只剩下参加了宗门大比的弟子身上的魔气还未完全清理干净,整体情况都在一点点好转。
  离鸾在去调查瞿家主后一直和段延亭保持着联系,对于祁凛山的现状她只是言简意赅地表示还是要多加小心,毕竟当初赤枫城就是几次在快要完全摆脱魔气阴影的时候再度陷入死局的。
  回信中她还说自己遇到了文鹤,只不过怕被他当成邪祟祛除就没有出现了。
  总体来说,一切还只是小打小闹。
  段延亭和燕炽并未放松警惕,时刻等待着打破的平静的那颗小石子。不过没想到没等到小石子,倒是等来了山主出关。
  山主此次出关似乎是突破失败了,虽然精神依然和之前一样好,可泛白的嘴唇却显示他受了伤。这让段延亭不由想起已逝的秦掌门,所以第一时间就去拜访山主的住所。
  山主的性格向来随意潇洒,段延亭和燕炽来时恰好看见他侧卧在床上翻书的模样。他并未抬眼看自己的两名弟子,而是慢悠悠地翻过手上的一页书道:“你们一个金丹,一个元婴期了?”
  段延亭知道境界高者能轻易看穿他们的修为,只是惊讶一瞬间,便行礼道:“是,师尊。”
  “我闭关的时日里你们能达到这种境界,想来都吃了不少的苦。”山主给段延亭和燕炽一人一个纳戒,这里面装着不少珍宝和书籍,这一言不合就往日怀里塞东西的习惯……段延亭下意识看了眼燕炽,燕炽察觉到他的视线,露出了些许笑容。
  山主语不惊人死不休:“合籍大典打算什么时候办?”
  段延亭先是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燕炽恭敬行礼道:“师尊,您何时知道的?”
  “何时?”山主哼笑了一下,用手中的册子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燕炽的头,原本身为师尊的严肃之态散了不少,语气亲昵温和,倒有几分长辈待小辈的意思:“你小子,跟我装什么正经?从一进门起就和你师弟挤眉弄眼,当为师老眼昏花不成?”
  燕炽笑了出来,顺势将敲到他头上的书本挪开,把段延亭拉着一起靠近山主:“我倒是想早点和师弟成为道侣,不过近期祁凛山的琐事太多了,我就是有心和师弟独处都没什么空。既然师尊都出关了,那门内的一些事——”
  山主故意捂着头打断了燕炽的话:“为师突然有些乏了。”
  燕炽:“……”
  段延亭见燕炽吃瘪,撇过脸肩头抖了抖,再转过脸时一派正经模样,替燕炽向山主报告了祁凛山目前的情况。
  从宗门大比出事、秦掌门陨落,赤枫城被灭,再到现在祁凛山上不少弟子被魔气困扰,这一年发生的事比以往几年发生的事还多。山主显然因为这些事情想到了什么,脸色更沉了几分,半晌才按着眉心道:“没想到发生了这么多事,看来修仙界未来恐怕不太平了。”
  说完这话,山主表情显得极为疲惫,撑着额头长叹了口气,见燕炽和段延亭均用担忧的眼神看着自己,才露出几分笑容,安抚道:“没事的,有什么事师尊会顶着的。”
  段延亭不比燕炽和山主亲近,但还是试探性地问:“师尊,能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山主望向段延亭,斟酌着要不要告知他们,但想到他们下山以来遇到了那么多事,想来心智应该也已经比以往成熟了很多,索性告诉他们真相:“我算到天道将衰,邪魔肆虐,甚至妄图篡改掠夺天命。”
  段延亭和燕炽心中皆是一惊,因为山主所言正是当前那些魔修所做的——意图掠夺燕炽身上的气运,代替燕炽成为拥有大气运的人。
  可天道将衰……段延亭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也是做梦都没想到的结果。
  假使天道衰落,那以后的天道由谁来接手?那在找到新的人接手之前,修仙界究竟要经历多久的混乱?
  燕炽与段延亭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有多说什么,不管他们听到的消息有多坏,至少山主能出来主持大局就是最大的好消息了。
  燕炽见山主面露疲惫之色,悄悄拽了拽段延亭,示意他跟自己离开。段延亭摇摇头,用口型做了一个“稍等”,然后继续道:“师尊,我想请您帮我看看小堂兄的嗓子还有没有得治。”
  山主诧异,回忆了一下道:“我记得你是段家的,段家的人没法子治好你堂兄吗?”
  段延亭摇了摇头,情绪低沉了几分,看来山主这样问多半也是没法子了。
  谁知山主突然抬手揉了揉段延亭的头,笑眯眯地说:“好了,他们治不了不代表我就完全没办法,只不过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段延亭闻言当即笑了出来,点头说是。
  既然心中最在意的事已经解决了,他也就不再打扰山主了,当即拉着燕炽向山主行礼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