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是真的,都是身外之物,人活着不死就行,美食包包和香车是诱惑人犯罪的罪魁祸首。星之恶魔是地狱最堕落的使者受其蛊惑者万世不得回头,只有掉秤才得永生。
  “闭着眼嘟囔什么呢,跟着模特,跳变形了都。”沈星抽出纸巾坐了起来擦手:“我去个厕所,你继续,别停。”
  裴行雨用余光瞄见沈星拿着手机低头出了门,力马停下动作几乎是小跑着跪到了瑜伽垫上。挣扎良久终于按耐不住伸向食盒的罪恶之手。
  捏起一个鸡腿有被啃食过的痕迹,放回去又挑了个鸡尖翅,鸡尖只剩翅没尖了。她不死心一连将里头的所有食物挨个检查了个遍,都已经被糟蹋过了。最绝的是那一小盒薯条,她居然都能齐根咬掉一半,怕不是长了张血盆大口。
  等星之恶魔笑容满面转着手机回来的时候,裴行雨已经归位,而且跳的特别起劲。
  沈星狐疑的观察了会儿,又看了看自己躺着的瑜伽垫随即重重叹了口气。
  “你吃了啊?”
  裴行雨扭过头无辜的眨眼,身体还是蹦跶的特别有力。
  “没有啊。”
  “垫子都歪了。”
  “哦。歪就歪了呗,可能是我不小心踢到了。不好意思啊。”
  沈星不依不饶,架着双臂一副要质问到底的架势。
  又不是沈叔叔,装什么长辈派头。
  裴行雨在心里吐槽。停下动作随便抹了把汗,走到瑜伽垫旁跪了下来,对着食盒一个劲的猛嗅了个来回,又起身回到自己跳操的地方继续跟着模特跳了起来。
  “就这样。”她没回头,扭着腰做了几个拍合跳:“我恐同的,你吃过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动。”
  “呵。”沈星冷笑,把瑜伽垫挪回之前的角度躺了下来:“最好是。”
  说完还不忘把食盒里的食物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才放心拿了根薯条塞进嘴里。
  裴行雨笑了,几不可查的舔了舔嘴唇。
  这个蠢驴子百密一疏。她要是真的聪明应该把薯条的量一遍才是,这么多根少一条怎么可能看出来呢。
  另一边的蠢驴子,一根一根的吃着薯条,直到盒子空空如也才不紧不慢爬起来擦手,边擦边云淡风轻的命令:
  “多跳半小时吧。”
  “为什么!”裴行雨抗议。
  沈星捏着薯条盒在空中晃了晃,贱兮兮的笑了会儿,反手将盒子精准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神经病啊!
  裴行雨懵懵的转过身,这下彻底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沈星很少吃晚饭,就爱往裴行雨盘子里偷水果。她吃的本来就少可经不起分食,一张长木桌,开饭时三人坐得很近,等结束时裴行雨已经移到长桌另一边了。
  沈国平见大家都已就餐完毕,收拾餐具时也不忘吩咐裴行雨一会儿夜跑时注意安全,让沈星陪着。
  这几乎是他每日晚饭后的例行嘱托。
  出门后,天边已经紫霞满布,夕阳如一个带着光晕的大橘子正被海平面一点点吞没。
  裴行雨看着落日静静等着沈星从车库出来。
  是的,沈星从不跑步,她负责骑小摩托气人和赶人。
  整装完毕,裴行雨迈开腿率先往山下跑,沈星骑着小摩托跟在后面。
  两人在夜跑时几乎不交流,混在人群里根本发现不了是有交集的,犹如各自前行的同路陌生人。
  只有在到达指定休息点,沈星从摩托车后座里拿水给裴行雨时会惯性的拌几句无关痛痒的嘴。
  休息点是当初登岛时的渡口。
  来时裴行雨是个175的肥胖患者,站在人群里唯唯诺诺连脸都不敢露。如今,站在同一个地方的已经是个160的超重者,对周围的人群能视若无睹,虽然还是怕对视,但她相信总会好转的。
  “我明天得离岛,大概四五天的样子。”
  “哦。”裴行雨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别高兴的太早,等我回来,你最好祈祷我能每天心情美丽。”
  “......去干什么呀。”
  “去干什么。”沈星学着裴行雨装腔作势的样子重复了遍,随即打开可乐喝了口望向海平面,中期十足的说:“参加毕业典礼!”
  “我以为你是个万年高中生呢。”
  “......大姐,我电影学院的好嘛。”
  “......表演系啊?”裴行雨终于肯正面看人了。
  “影视文学。通俗点的叫法就是编剧。”
  裴行雨不敢置信,盯着沈星被海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头发翻了个白眼,叹气道:
  “中国影视要完呐。”
  “......”某人不甘落后,伸手捏了捏裴行雨手臂上的拜拜肉:“是啊,中国影星也不遑多让。”
  “我不做大姐很多年了好嘛。”裴行雨抽回手臂,小声又嘟囔道:“你以为重操旧业那么容易。”
  沈星垂下眼斜视着看了裴行雨会儿,最终还是点头赞同:“是啊,不容易。”
  娱乐圈最不缺的就是拼命往里挤破头的少男少女,毕竟能不能上名利场靠的就是运气和努力。裴行雨自五六岁就一直备受瞩目,若是一路深耕下去怕是早已在圈内站稳脚跟。
  所以,她又是为什么放弃大好的前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呢?
  “回去吧。”裴行雨深深吸了一口带着海盐味的空气:“明天起,就是我的幸运日,值得敷个天价面膜庆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