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事出反常,必有妖。
然而才来到山上半年的赵敏却不知,每当到了这一日后山无人把守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有更强大更万无一失的人在此处了。
后山里没有一点烛火,一片黑暗。
只能看到奇形怪状,张牙舞爪的树枝在黑暗里被夜风吹地簌簌作响,以及偶尔密林深处响起的寒鸦嘶哑难听的叫声。
赵敏胆子大,并不怕这些。
只是顺着夜空透过头顶的枝叶投射出来的月光沉静而敏锐地判断着地上人走过的痕迹,积雪还未完全融化,土地湿润。
可以清楚看到地面有一道很新的脚印。
赵敏就顺着这道脚印一直轻微地往前走去,也不知弯弯绕绕地顺着山路走了多久,她越来越觉这里若是有秘密定然极深极厉害。
前方突然传来汩汩的水声。
赵敏抬头看去就见到远处天空升腾的雾气,应该是温泉,按理来说她该是要继续沿着道路走下去的,但莫名她走了过去。
今日一天都未见到师父,或许她在这儿……
山中的温泉或许被人刻意打理过,周围种满了茂盛的海棠花,层层的枝叶将温泉遮掩地严严实实,就像在隐藏着什么。
走地越近,温泉汩汩的水流声就越明显。
时不时还有水被泓起又落下的涟漪声,应该是有人在温泉里,当赵敏终于来到近前拨开了面前遮掩的海棠花枝。
在看清面前一幕时,却愕然睁大了瞳孔。
被海棠花包围,雾气腾腾的山间温泉里是两个披散着鸦黑长发,雪白胴体不着寸缕的美人,赫然就是方艳青与胡青羊。
方艳青一双玉臂横陈在温泉池边,闭眸靠在手上。
雪肤乌发,玉面含春。
清丽雪白的面庞上是被飘着一层粉色云霞,纤长卷翘的羽睫带着沾湿的露水低低垂敛,颊边是同样沾了水雾的鸦黑青丝。
真正是美人既醉,朱颜酡些。
一旁的池上还摆放着已空了好几壶酒的木盘,显然醉地不轻。
露在水面的肩头圆润如玉,一身冰肌玉骨在月光下皓如凝脂,鬓云乱洒,身前饱满的雪白在水雾中若隐若现的半掩。
好似一枝红艳露凝香,又如春睡海棠醉日。
在她身后是同样染上醉人红晕却眼神清明的胡青羊,她同样不着寸缕的赤/裸胴体从水中缓缓靠近已沉醉的方艳青轻轻唤她,
“姐姐,姐姐……”
方艳青没有回应,每到这个日子她若饮酒总不似往常那般克制,胡青羊自然明白这一点,她也再清楚她的酒量不过。
她只是再确定一下罢了。
待确定好后胡青羊放心地越发靠近那具雪白如玉璧无瑕,纤侬合度的胴体,水下她们赤/裸的肌肤亲密无间地贴近没有任何缝隙。
伸手搂住纤细地盈盈一握的腰肢,贴着她纤瘦脊背上的蝴蝶骨。
胡青羊将头轻轻靠在姐姐露在水面上的弧度优美而莹润的颈窝,就像交颈而眠的鸳鸯,她静美的面庞缓缓绽开异常满足的笑容。
“姐姐,姐姐……”
温泉上方不断升腾的水雾都带着温热的气息,将她脸上的红晕蒸腾地越发醉人,就像她此时暧昧又黏稠的语气,她不断唤她。
每唤一句便与她拥抱地更贴近一分。
就像娇弱无枝可依的菟丝花紧密地纠缠着她认定的大树。
胡青羊不敢放肆做什么,只敢在这样无人知晓的时候更靠近她的姐姐几分,她享受着这样姐姐好像独属于她的时候。
方艳青鸦黑的鬓边有一颗水珠从面颊滑落到了唇峰。
胡青羊看着姐姐被温泉和酒意熏成艳色的丰润朱唇好一会儿,然后抱着她微微低头极轻极珍惜地仿佛献祭般轻轻将它摩挲吻去。
“咔嚓……”
周围茂密的花丛突然传来折断了树枝的声音。
胡青羊立刻警惕地抬眼看去,就与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无力倒在花丛里睁大眼睛愕然看着这惊世骇俗一幕的女孩对上了视线。
方艳青能放心地喝醉,自然是因为身边有胡青羊。
那些看着无害的海棠花实则都有着毒性,胡青羊从温泉里起身穿上衣袍先将倒在花丛里不能动弹的赵敏先带离了方艳青。
当她们到了后山出口,胡青羊才给她服了解药。
“小姑娘,后山是禁地不能乱进的。”
胡青羊仍然是赵敏以往见到时那般温柔婉约的模样,没有秘密被撞破的恐慌或者要灭口的恼羞成怒,只是状似提醒般淡淡笑道,
“以后可不要再犯了。”
说完她甚至都没有警告她不要把今晚的事说出去,就直接要转身离开,赵敏坐在地上胸膛里是过于惊吓以致怦怦乱跳的心脏。
她仿佛觉得以往的伦理纲常都在一瞬间打破般恐慌,但见胡青羊什么都不打算对她做就要这样直接离开还是下意识叫住她,
“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师父和你都是女人啊,阴阳调和才是正理……”
胡青羊转身看着她好一会儿,或许是因为有些事压在心底压久了谁都无法言说,看着面前第一个撞破她秘密的小丫头她开口了。
“我认识她二十五年,爱了她二十年。”
“阴阳调和又是谁规定的道理呢?是男人们规定的。可是一次次伤害欺侮我的都是男人,一次次救我于水火的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