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横放,自己对着伞柄上那串花体字母在本子上临摹出来,班上没几个人有英文词典,他也不想借,打算回去拿手机查查。
  没向许烈阳借手机拍,没用赵霖的手表拍,也是因为他隐隐约约觉得,这种小把戏也是一种乐趣,是他对郁月城的好奇。
  这串字母看着有些熟悉,只是为了自己的好奇,是他和郁月城的事情,他就想要自己去解决,没必要用别人的东西来拍。
  又不是不会画下来,郁月城跟他之间说过的话,这些小玩意,方渡燃一点也没想过还要来向其他人解释。
  发现这点的时候,他把自己放在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看这行为,他自己都觉得像个傻逼。
  还好没其他人知道。
  把伞放回去的时候,他平静的时刻结束了。
  因为他发现手心握在伞柄上,意外地凉。
  早上不是这样,那刚才是吗?
  他完全想不起来了,刚才也没注意。
  他把手心握在自己手背上,没什么温差,但摸在桌子上,桌子是冰冷的。
  大腿上刚好被裤兜里的抑制剂硌了一下,他知道他还带着omega的抑制剂。
  这反应来得比以前都迟,方渡燃不是特别着急,但这意味着他下午可能没法上课,或者要不要午休不要离开教室,以免在外面突发剧痛之类的。
  他很快稳定情绪,陈老挺好说话,也知道他每次易感期需要时间调节,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每个月少不了那么几天,这没什么丢人的。
  闭上眼他没感觉到身体有什么明显的不适。
  内脏没有疼痛,骨骼和神经也没有方正海说过的可能出现的疼痛。
  那就只是发烧而已。问题不大。
  “你在找什么?”赵霖看他在桌兜里翻。
  “体温计,我昨天是不是要了一个?”方渡燃昨天在晚自习犯冲,他记得有一个。
  赵霖伸进他书本最里面拿出来:“郁月城给你要的。”
  方渡燃抬眼看向前面正在写字的背影,拿过来往自己手腕上测温。
  “三十八度五?”赵霖吓到了。
  方渡燃压住显示屏一角,黑色的显示数字被他压得不清晰:“没,三十六。”
  赵霖的角度只看了一眼,刚才好像是看错了,方渡燃就扔回桌子里。
  “我还以为你发烧了,吓我一跳。”赵霖说。
  方渡燃轻笑:“那我得烧熟。”
  中午方渡燃拒绝掉赵霖和许烈阳的约饭,也没有喊上郁月城一起回宿舍,只让他别忘了下午体能课带上运动服。
  他们的体能课运运动服都放在更衣室,郁月城之前没上过体能课,肯定得自己带过去。
  该嘱咐的都嘱咐了,方渡燃撕下来临摹的那页花体英文揣进兜里,独自回宿舍休息。
  关宿舍门的时候,他看到郁月城也回来了,还把相机带了回来,不过门板“砰——!”地一声刚好关上,他暂时没心思重新打开门打招呼。
  打开小冰箱,再吃了两颗微量元素的补充药片。
  方渡燃习惯喝冷水,每次咽下去的时候,药片都会狠狠在食管上一划。
  有点疼,也像在麻木时提醒他,每一次自己在干什么。
  然后爬上床,睡觉。
  一点发热的症状大概就是r-19的副作用,这次好像比他之前注射过的那些药副作用都要小得多,至少现在看,他没出现强烈的不适。
  方正海说r系列的药剂更稳定,可能是真的?
  他迷迷糊糊睡到闹钟响,再爬起来去上课,第一节就是体能课。
  身体比平时沉重些,他在洗漱室里深呼吸,把头埋进蓄满冷水的水池,吐尽最后一口气,气泡鼓出水面消失。
  猛然抬起来,擦干脸上的水珠。
  平时他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但今天他体温升高,有了缺陷,就特意把额前打湿的头发也吹干,整理好才出门。
  第一节课有预备铃,体能课班里的人都会去得比较早,因为还要预留出换衣服穿鞋的时间,所以预备铃就已经全部到场。
  方渡燃去的时候,更衣室的柜门都已经打开几个,一看就是被人用过。
  更衣室里也没人。
  他找到自己的柜子,打开拿出来运动鞋和运动服,走向看起来没被用过的最里面的一个换衣隔间,这扇门外面连鞋也没放,肯定没人。
  按部就班脱下制服衬衫,西装裤,没拉开挂外套的柜子,直接随手挂在外面的衣勾上,连灯也没开。然后把运动裤套上去,低着头在调节腰带,打算系起来。
  手指刚打上一半的结扣,方渡燃突然闻到一股陌生的味道。
  更衣室里有学生们换过的衣服,留下一点味道很正常,但是学校打扫得也很干净,一节课消毒一次,常年通风,不会这么有这么明显的味道留下来。
  是他从来没在七班的体能课上闻到过的,都不是他们班的。
  并且这丝陌生的香味被他察觉以后,慢慢变得更清晰了。
  好像是······花香?
  方渡燃本能对陌生的味道警觉起来,开始对周围的环境产生怀疑。
  待到气味渐渐充斥四周时,他才能确认。
  ——这是蔷薇花香。
  高二七班,谁会有这种信息素?
  班里的信息素档案上有这一款吗?他从来没闻过,甚至在学校宿舍里也没闻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