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奈点了点头,抬手让已经吵闹起来的山洞重新恢复静寂,还没好的人留在这里,柯,我们走吧。
  柯了然地叫上几个手脚还算麻利的人,兴冲冲地往山洞外跑去。
  刚刚报信的人所说不假,单看几个人背的狼和兔子还有野鸡,省一点还能顶上两伏。
  解榆的队伍离大山洞又近了不少,云奈出去之后已经能完全看清她胳膊上裹着的兽皮被血浸透,这个时候已经被雪冰凝了,可仿佛还能让人闻到浓重的血腥味。
  柯领着一群人跑到解榆面前,帮他们分摊背着的猎物,流这么多血!柯惊愕道,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雪狼。
  一群人自然也看到了队伍最后边的岩背上的石。
  石的血色尽散,古铜色的皮肤白了一个度,此时白灰白灰的。
  首领?石他......
  解榆没有回答,但大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都有点难过。
  岩还背着石的尸体不知所措,他从小是被石带大的,现在石一下人没了他就像没了主心骨,整个人都有点呆滞。
  岩,把石放下来吧。解榆吩咐道,像岩这种性格的人,更需要独处安静的时间。带两个人去帮岩的忙。
  岩向首领投以感激的视线,随后石的尸体被他和两个一起抬下去准备埋到部落葬人的地方。
  处理完之后,叫其他人在大山洞集合。解榆说道。
  猎物则都被柯等人抬进了山洞受专门的人看管,食物十分重要,当然要让自己信任的人去做。
  云奈在旁边静静地听着解榆的吩咐,即使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但解榆总觉得云奈站在这里就能吸引人的目光,自己还十分心虚。
  至于为什么心虚,解榆认为可能是云奈在打量她手上的伤,而伤患对医生总会有一股若有似无的不好意思。
  一群人走进火光通亮的山洞,这里显然更能让解榆放松下来。
  留在部落里的人看到他们的第一眼就拍着胸膛欢呼,解榆点头算是致意,同时她看见这些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些草药。
  云奈这时候才开口,她叫出几个人的名字,我这几天教过的,你们来帮忙上药吧。
  她这几天带着人认了点草药,也教给他们上药的步骤,部落的人已经能简单地用草药处理伤口了。
  解榆看着自己的伤有些尴尬,正打算跟着捧着草药的人过去,云奈叫住了她,首领。
  我来帮你。
  解榆在其他人面前明明很有威严,在云奈面前却总会有一种无处遁形的感觉,她想着可能是两个人的关系。她抬起受伤没那么严重的另一只手挡在嘴巴前轻咳一声,好的,麻烦祭司。
  山洞里的人不多,留在里边的现在大多也是老弱病残,而且还沉浸在打猎带回来的收获中,正在欢快地唱歌,并没有听见她们的对话。
  云奈回了自己的山洞,解榆跟着她走,跟着云奈的影子。
  在解榆心里,她总觉得云奈和部落里的其他人都不一样,对于部落的发展,应该也有自己的看法,或许自己该问问她的建议。
  云奈的山洞,她从未来过,对于这实在有些好奇,看过几眼后发现其实与她的也没有什么不同,大多是祭司用来占卜和治疗的工具和草药,还有干草多了些。
  她盘腿坐在由干草铺成的草垫上,随后云奈的声音响起:我还没和首领道谢。
  解榆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明白哪里好道谢的。
  这些干草是你让人给我送来的。
  原来是这件事,她记起来了,云奈刚到部落的时候是榆看到云奈的第一眼,觉得这个女人身体很弱,怕她被天气冻死,就让人每次给她多送点干草放在洞口。
  不客气,这是首领的责任。
  闻言,云奈微微颔首,不再说话,先帮她清洗好伤口。
  由于血凝住了,揭开衣服的时候和皮连在一起,轻轻一动就痛得无以复加。
  两人相对无言,云奈揭开一点,解榆就闷哼一声。
  难受,对吗。云奈打破了沉默,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解榆的喉头梗了梗,难受。尽管她也有以前部落死过人的记忆,但这是仍然是解榆第一次直面死亡,一个活生生的人流了大片血,倒在自己面前。她是该难受的,她又不是神,也不是没有情感。
  趁她在出神,云奈一下就撕开了那片兽皮。
  解榆忍不住嘶的一声,错愕地看了一眼神色如常的云奈。伤口处肉都翻出来了,着实有点疼,整条手臂都在抖。
  长痛不如短痛。云奈捻上药敷在伤口处。
  噢...解榆郁闷回道,她一垂眸就能看见细白的手指挑起深绿色的草药泥抹在自己小麦色的胳膊上,色差明显。
  耳边似乎传来云奈低低的叹息声,很淡,淡得解榆怀疑自己听错了。
  云奈看着颤抖的胳膊,由于幅度太大,上药都被影响了。紧接着她停下动作,想了想站起身来。
  她扭头在山洞里想找到什么东西,但最终没有找到,解榆抬头疑惑地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云奈似乎放弃了,下一秒她向解榆伸出手,完全地接受传承的一切内容还需要时间,我暂时还不能为首领减轻痛苦。如果首领太疼,就握紧我的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