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卫胥言的脸,女人一副慈悲面相,眼尾下垂,看上去有说不清楚的温润。
  卫女士。应许学旁人叫她,瞬间骚乱阵阵,不可思议的互相凝视。
  怎么会连卫胥言的称呼都一模一样?
  卫胥言瞳孔深邃,轻声安抚道:这次的事,就此作罢,顾小姐还是该多爱惜自己的身体,许应泉下有知,看见你这副样子,也会心疼。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口中说出来,都有不同的意义。
  几乎是瞬间,顾青竹抽泣一声,下意识道:我会的,这次
  卫胥言并不关心她,任由顾青竹哭泣,侧脸看着应许,唇角流露出几分微笑,像是注视自己的孩子一样温柔:应许。
  有时间的话,再单独来做客吧。
  这句话意有所指,众人不敢多言。
  顾青竹同样也听清了,她一瞬愕然,眼眶泪水朦胧,她茫然的看向身旁的应许。
  自己素来渴望的东西,对方却不费分毫力气轻松得到。
  顾青竹感到心尖酸涩,几乎失声。
  可应许却没有回应卫胥言。
  她只是弯腰捡起了那把伞,纵然自己的身体有大半仍淋湿在外,她依旧毫无犹豫的将伞面偏向了顾青竹。
  走吧,青竹。
  应许脸色平静,一如几年前,总走在顾青竹身边的许应一样。
  女人唇角总是扬起相似的弧度,看着顾青竹的眼神里兴趣斐然。
  为什么不走呢?青竹?
  应许再次向顾青竹递去纸巾,这一次,omega没有拒绝。
  *
  几乎是刚上车,助理便惊呼道:青竹?
  顾青竹浑身都被淋湿了,即使披着应许的外套,也只觉得湿冷。
  去酒店吧。顾青竹声音有些抖,还有早上的事
  她嘴唇微动,似乎是想道歉,但在alpha落座在身边后,没有开口。
  走吧。最终,顾青竹也只是这样轻声说了一句。
  没人多提、多问,但陆助理一路都在观察顾青竹的脸色,几乎在女人刚困倦闭眼、似乎是睡着了时,她下意识叫道:应小姐?
  不是送伞吗?她语气难免有所抱怨,怎么变成这样了?
  应许摇头,露出一个无能为力的苦笑。
  陆助理自然意识到,都是顾青竹自己的问题,叹了口气。
  你先看看温度,陆助理压低声音,我现在联系医生。
  应许垂眼看向女人,她呼吸很轻,发丝凌乱,看上去有种别样的脆弱。
  只是刚用手背覆上额头,滚烫的温度便随着肌肤传来。
  只这么一会,就有些烧了。
  身体是有多差?
  陆助理立即低头联系,应许收回手,望向窗外两旁的道路,目的地明显还是酒店: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
  陆助理心有戚戚:上次去医院,青竹已经和单姐吵了一架,再去应小姐,等会医生来了后,能麻烦你照顾青竹一夜吗?
  我?应许一怔,一时间还以为是单巧云特意下的命令。
  但她很快回神,如果真的是单巧云的吩咐陆助理大概是不会这么礼貌的。
  青竹生病的时候,总是很需要有人在身边陪护。陆助理小心翼翼提了一句,难得的,有些担心应许不会同意。
  这换做往日是绝对不会出现的情绪,毕竟说得难听些,应许就像一块狗皮膏药,无论怎样都会粘着顾青竹,不肯远离。
  但随着见到顾青竹越来越多暴戾的模样,她的立场也不自觉的更偏向应许。
  在看见女人略略点头后,她几乎长松一口气,格外感激道:谢谢应小姐
  *
  神晕目眩。
  不知道有多久,顾青竹没有躺在树荫下,任由光洒落自己的脸上。
  她感到了难得的快乐,缓慢的翻了个身,尽管手臂传来阵阵疼痛,她也只以为是昨夜暴行的副作用,毫不在乎。
  好开心。
  她盯着大片的云,觉得如果在这个时间,有一个人能陪在自己身边,和她一起分享这片天空,就更好了。
  以前似乎是有这样一个人的。
  是谁呢?
  耳边,传来很轻的呢喃低语:青竹?
  顾青竹听清了女人的声音,她下意识抬起脸,看见的却只有一个朦胧的身影。
  许应?她小声叫着,语气里满是惊讶与茫然。
  女人似乎做出了回答,但顾青竹没有听清,她只是下意识的向对方伸出手
  姐姐。
  这个被压在心中多年的称呼,再度被唇舌吐出,让顾青竹有种恍然的感觉。
  尽管看不清眼前的人,她却依旧紧紧攥住了对方的衣袖,再次重复道:姐姐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