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并不会绘画,但为了配合流程,她还是创作了一幅。
  宴会厅灯火明亮,处处都是衣香鬓影,大多人应许都不熟悉,少部分有所印象的面貌都围绕着旁人攀谈。
  她没有多看那些人,因为程月渡正在等她。
  甫一见面,程月渡目光先停滞于应许身侧,见她身后只有易宁,露出几分惊讶,很快收拾好情绪:应许。
  应许对这种目光不算陌生,过去几天里,也有许多人惊讶,顾青竹不在她身边。
  好久不见。她平静回应,alpha脸上笑意更甚,领着她往里走。
  这场晚宴本就由程家牵头,程月渡的一举一动都引来不少目光,能被她引路的人,自然有更多人好奇。
  但在看清应许的脸后,那些好奇又变成一种果然与笃定。
  顾青竹身边的人。
  顾青竹不在,她们也并没有避讳,直抒胸臆。
  应许听见,脚步一顿,程月渡像才注意到这些话语般,露出些抱歉:她们对你并不了解,有一些误会。我让人
  不用。应许摇头。
  她们说的似乎也没有错,如果不是顾青竹,自己的确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来这里。
  程月渡的话并不多,拍卖会开始前,二人只是喝着饮品。偶尔会有人上前主动打招呼,继而,程月渡与她们闲谈着应许并不了解的公务,甚至听见了熟悉的名字,盛昌明。
  青虹股市被重创后,盛昌明元气大伤,他最近似乎又在计划新的项目,正在四处拉拢投资人,期望这次回本。
  那些人注意到应许,都会在离开前想,盛昌明比起四处打秋风,不如回头求一求顾青竹。
  只是这些话,以几人的身份,是没资格当面说的。
  直到拍卖会开始,二人周遭方才清净片刻,但也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嘉宾入场,分座于四方,并不算小的会场再次被坐满。
  也是这时候,应许看见了程筠。四目相对,女人看向她身侧的alpha。
  应许垂眼,避开了这场无声战争,直到程月渡开口:最近要处理的事太多,抱歉。
  她这才发现,程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去了最后一排。
  应许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只注视舞台。
  随着主持人登场,一幅又一幅画作被搬上荧幕,简洁的字句介绍着它们的来历。
  当她介绍到应许的画作时,几乎是全场静谧了一刹,那是一幅油画,绘画着绿叶与玫瑰,笔触细腻,显然出自专业人士手笔。
  镜头给到应许时,她怔然一刹,露出一个笑。
  观众席当即也赞叹起来,主持人更是毫不抑制赞美之情,只有应许问:为什么换了?
  她交的画,根本没有这么优秀,这是在造假。
  程月渡道:为了更多人关注这件事,作秀是必然的。但应小姐不用担心造假。
  下一秒,她举起牌子,主持人叫出了一百万的价格。
  继而是两百万、三百万,似乎有人与程月渡较着劲,总是比她高一些价格。应许回头看去,叫价的另一人正是程筠。
  当这幅画被程月渡以千万价格收入囊中时,全场咋舌,就连应许也有些惊讶数字的高昂。
  拍卖会就此步入尾声,回到后台时,工作人员送来画,程月渡却随口道:应小姐带回去吧。
  赢了程筠,她看上去心情似乎不错,应许不懂这种情绪的来源,只是说:青竹不喜欢这种风格的画。
  她并不觉得,自己与顾青竹的关系在程月渡眼中是秘密,提及对方的态度也格外自然。
  这并不是谎言,又或者说,比起厌恶某种风格的画,顾青竹讨厌墙上有任何装饰物,越干净越好。
  程月渡似乎有些惊讶,却没有强求,只是让人将画收起。直到旁人都离开,她才终于开口:程家给顾小姐发了请柬,但她并没有回复,我以为她会和你一起出席。
  应许思索片刻,道: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我在想办法解决。
  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吗?程月渡问。
  这一次,应许静了好一会,方才开口:你认识许应吗?
  这个问题并不算难回答,程月渡说:不算熟悉,但了解一些事。你和她很像你们间的误会,和她有关吗?
  不需应许回答,她似乎已经从几句话里拼凑出模糊的可能:之前听说,顾青竹和许应的关系不错,第一次听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惊讶。
  毕竟,就算要恋爱,顾青竹没有必要舍近求远,放着相识多年的许应不选,和应许在一起。
  程月渡想了想,问:你是最近才听说许应吗?
  来到这个世界也不过几个月,说最近,也不算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