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绵羊后,陈思绵被晨曦安上了又一个食草动物的外号。陈思绵只觉得又羞又臊的,转过去背对着晨曦叠起了被子。
  我告诉你,这两个所谓问题根本不是问题,晨曦盯着她的背影不屑道,先给你解决第二个。担心管家会进来是吧?
  说完,她干脆利落转身走向房门门口,咔嗒一声,将门锁上面的那个门栓拴上了。
  陈思绵扭头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这不就完了?晨曦悠然自得擦擦手,谁还能进来?
  不是陈思绵哭笑不得,她还以为晨曦要拿出什么高科技仿真机器人,能伪装成她的模样在房间里骗过管家呢,可这样子的话,管家敲门没人应,开门又开不了,他肯定会觉得情况不对劲啊
  情况本来就不对劲,晨曦冷着脸,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门外,他们把你锁房间里,这是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会干的正常事吗?你的人身自由已经被侵犯了,严重点说,这是非法拘禁。
  那么夸张吗陈思绵弱弱地说。
  那当然!晨曦一拍桌子,横眉立目,他们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在房间里病了怎么办?你有幽闭恐惧症怎么办?你被关出了心理问题怎么办?要我说,那个直男癌根本就没把你当一个有自由意志的人来看!想把你锁了就锁了?他谁啊,谁给他的脸,谁给他的权利?
  陈思绵被她的气势震慑住了,仰头愣愣地看着她,盯着她的脸发了会儿呆。
  晨曦结束了这波小演讲后感觉嘴里有些干,拿起一边的被子把里面的葡萄糖水一口喝完了。
  陈思绵眼睛一弯,笑了。
  好的,她说,那我不管他们了。
  这就对了嘛,晨曦啧声道,说真的,腿长在你身上,你去哪他们还要管?
  你说得对,陈思绵从善如流地点头,其实我也这么觉得的,但我就是不怎么敢忤逆杨熙成。
  毕竟住在别人家里,她是弱势的一方。在陈思绵看来,没有触碰到底线的话,很多事情没必要闹得太僵,忍忍也就过了。宽容些,没必要事事计较,不然杠到最后,吃亏的也还是她自己。
  但不知为什么,看着晨曦站在她这边义愤填膺地为她打抱不平,她的心底忽然涌现出一股力量,足够让她释放一回心底的小叛逆的力量。
  那些不公平的事她不计较,但最终也还是会给她留下委屈的。
  就随心走一次吧,她想。至少不辜负晨曦的一番好意,回来的时候就算被打被骂被扣卡里的生活费,她也无所谓了。
  默默忍了那么久了,也就爽这么一时吧。
  想清楚了这些,陈思绵笑盈盈地抬起头,饶有兴趣地问了下一个问题,不过晨曦,本来杨熙成就把门锁了,现在你还把它从里面插上了,既然门根本打不开,那我该怎么出去啊?像幽灵一样穿墙而过吗?
  她眼中透出一丝期待的光,你有什么厉害又神奇的道具,能让我变成幽灵啊?
  你说什么,变成幽灵?晨曦喷了。
  她怔了两秒钟,忽然笑得前仰后合,一上一下拍着陈思绵的脑袋,没轻没重的,拍得陈思绵苦着一张脸不停躲闪,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哈哈哈哈,你以为自己生活在神话故事里?
  难道不是吗?陈思绵整个人都郁闷了。连吸血鬼都出现了,难道不能有幽灵吗!
  晨曦笑够了,抚着胸口喘着气,一双狡黠的绿眼睛活灵活现地看着她。
  你需要拓宽一下想象力,她状似一本正经道,你要出去的话,就一定要走门吗?
  啊?陈思绵懵。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晨曦凑到了她跟前来,红唇美目,肤白胜雪。一阵馥郁的香气铺面而来,对方伸手环住她,抿唇浅浅一笑,灵动的眼中光华流转。
  正当陈思绵心跳加速、心神浮动的时候,晨曦很煞风景地阴恻恻发声了。
  你知道跳楼是什么感觉吗?她森森地说。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两人的身体忽然腾空而起,完全没有缓冲时间,她们骤然从室内腾挪到了室外,下面的景物瞬间乾坤大挪移,吓得陈思绵在半空中惊叫了一声:啊
  你真的好容易被吓哎,晨曦恶质地噗噗直笑,好啦,放轻松,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她双手搭在陈思绵的腰间,前半面身体则贴在陈思绵的背后,气味芬芳而触感柔软,令人感觉好像躺进了一浴缸的泡泡里。陈思绵猛地睁大眼睛回过头,她仿佛看到有漆黑的小翅膀在晨曦身后闪现,带着转瞬即逝的红光,还没等她看清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半空中轻风扬起两人的衣袖与衣摆,让她们的发丝互相缠绕了片刻又分开。
  晨曦搂着她,羽毛一样地缓缓下落,等双脚落到柔软的草地上时,陈思绵都还没缓过神来,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我要再强调一句,我是无所不能的吸血鬼。晨曦故作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