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幼驯染,黑尾铁朗对她的微表情了如指掌。
  他冷笑一声:“那就是已经吹了很久的意思了。”
  桃沢月海抱起风扇,在地上转了个身背对着他,假装没听见。
  黑尾铁朗:拳头硬了。
  他干脆一把将她举起来:“我就说今天这包怎么这么重,原来你在里面偷偷装了这么大个风扇。”
  桃沢月海愣了几秒,挣扎着还想去捞风扇,指尖却擦着塑料扇面划过,只捞到满手的冷风。
  她看向谷地仁花,金发的女孩在旁边干笑着,很好心的按掉了风扇的开关。
  黑尾铁朗一路保持着这举猫一样的姿势,把她放到了靠近体育馆门口的阴凉处。
  “这里不热了吧。”见她还在瞪自己,黑尾铁朗挑着眉恶狠狠道,“谁年年夏天因为吹空调吹风扇进医院的。”
  “怎么,又觉得打点滴不疼了?”
  她血管又深又细,每次打点滴都很遭罪,针头在皮肤里反复戳刺也找不到血管,最后只能扎在手腕上。
  桃沢月海怕疼,每次都要拽着妈妈的手可怜兮兮地哭鼻子。
  他和研磨只能在旁边干看着,或者在打完点滴后给她青紫的手腕做冰敷。
  为着幼驯染少受折磨,黑尾铁朗一直都很注意她的身体健康。
  提起这个,桃沢月海也没法反驳了,她身体弱是事实,总爱吹风也是事实。
  “那我少吹一会儿,总可以了吧?”她为自己争取。
  “行吧。”黑尾铁朗假装勉为其难地点点头,其实心里满意极了。
  他揉了揉桃沢月海的脑袋,在她伸手要拍之前收回了手。
  那头水蓝色长发被揉的稍微有点乱,他阴测测地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和木兔怎么认识的?”
  灵魂拷问,虽迟但到。
  桃沢月海默默提高警惕,面上还要无辜地眨着眼睛:“就是、学校里的前辈,吃饭的时候碰见了。”
  “吃饭碰见的前辈会叫你小桃?”
  “木兔学长自来熟啊。”她理直气壮。
  黑尾铁朗一噎,心想这确实也是木兔的风格。但研磨的态度让他心里很没底。
  “突然要考去枭谷上学,之前还嚷嚷着要学托球……你不会是喜欢木兔那家伙吧?”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心里冒出一丝火气来,有一种家里的小白菜自己把根拔.出.来要跟着别人跑的感觉。
  “……?什么?”桃沢月海一脸莫名其妙,“我喜欢木兔学长?”
  她冷漠道:“小黑你好奇怪,我没有喜欢木兔学长。”
  黑尾铁朗没信,他说:“下一场和枭谷打,你会给我们加油的吧?”
  “嗯,小黑加油。”桃沢月海飞快道。
  她态度是不加掩饰的敷衍。
  虽然已经在体育馆里坐了很长一段时间,但她也没怎么看赤苇京治。
  研磨就在旁边,桃沢月海只能偷偷瞄几眼,不敢明目张胆地盯着看。
  可是现在音驹要和枭谷打比赛,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他。
  桃沢月海压下雀跃的心情,刻意沉着嗓子,做出平淡无波的表情:“那我去准备温水和毛巾。”
  见黑尾铁朗还想说什么,她捂住耳朵,控诉地看着他:“是你让我来做经理帮忙的,我做得好,你应该夸我!”
  一句话还没说完,她就爬起来溜出了体育馆。
  留下黑尾铁朗在原地一脸无语:“还说不喜欢,你眼睛都亮了啊……”
  等到桃沢月海摇摇晃晃地拖着两箱水和毛巾回来,枭谷的人也已经到了场上。
  赤苇京治自然想上前去帮她提东西,但是黑尾铁朗更快一步,已经接过她手里的几根带子,还笑她力气小。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已经迈出的步子,面色沉静。
  木兔光太郎似有所感,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原地蹦蹦跳跳,伸长手臂冲着桃沢月海招手:“小桃!这里这里!”
  桃沢月海光明正大地看向他们。
  她下意识地先和赤苇京治对视一眼,又飞速移开视线,对着木兔也小幅度挥手:“木兔学长加油!”
  木兔光太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挥着右手做出扣杀的动作:“好哦!小桃你就看我的大力扣杀吧,我可是最强的!”
  桃沢月海很捧他面子,想给他鼓鼓掌加油助威,却被黑尾铁朗一把按住肩膀。
  他皮笑肉不笑:“你今天的扣杀可能使不出来了,我会全部拦下来的。”
  木兔光太郎摸着脑袋天真道:“可是你之前也没全部拦下来过?”
  黑尾铁朗的挑衅撞了个壁。
  木兔不在这件事上做纠结,反倒兴致勃勃:“我会让你拦不下来的!”
  木兔学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最强啊。
  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两位主将身上,桃沢月海又偷偷去看赤苇京治。
  四目相接。
  她看见黑发少年缓缓垂下眼睫,目光在她肩膀上停留了一瞬间,似乎是微弯了一下唇角,而后又抬眼,用那双墨绿色的眼睛看她。
  桃沢月海觉得自己嘴角的弧度要压不住了。
  他眼里的绿色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更碧更翠的色泽,和她在上野公园见到的荷叶简直如出一辙。
  她也抿着唇笑,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