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姐姐哪里有错?
  哦!是长得美。
  以后出门,姐姐戴面具总行了吧?
  关笑语从黎放歌的怀抱腾地弹开,算了,我早该有这种觉悟,姐姐还是继续美吧,只要你不看别的人就好。
  小姑娘,这你也信?司机大姐又插了一句。
  陈翘艺接道:禾歌小姐很专一的。
  黎放歌:
  关笑语:
  怪异的沉默持续了蛮长时间,直到关笑语的电话忽然突兀地响起。
  是我小舅舅接通电话前,她解释了一句。
  黎放歌这才想起便宜哥哥,刚才准备下飞机前,她已经给他发消息解释过,
  摁亮手机,不知什么时候收到了他回过来的信息:我还有事。方便的时候再见。
  还有几条潮炽的消息,说的都是关于歌词的事,黎放歌没理会。
  她看向窗外,耳朵里全是关笑语的声音。
  和刚才醋意横飞时紧绷的声调不一样,现在她放松下来,声音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恬然,如果不是被潮炽刺激到,她不会变得像只炸毛的小猫,而应是这样娇声娇气、软糯软糯的,这样的声调让黎放歌也渐渐放松下来。
  她们在鹭京度过了愉快的几天,
  唐绮绾那位老人家,看上去挺严厉,但对关笑语却格外纵容。
  黎放歌时常有一种错觉,这位老人家对自己也格外纵容,这些天,老人家几乎没有提过政治相关的事情,也没问她们领证啦、信息素冲突啦之类的事情,更没问过原主做过的那些荒唐事。
  生活平静和惬意得就好像,她们到鹭京是来探亲。
  唐绮绾还带她们去看枫叶。
  鹭京秋天是很美的,天空湛蓝高远,凉风特别宜人。
  郊外的山间,放眼望去都是迷人的温暖色彩
  黎放歌和关笑语牵手走在老人家的左后方。
  不算宽敞的小路上已经落了不少金黄的树叶,
  黎放歌注意到,老人家会小心地避开落叶,尽量不踩到那些安静地躺在土路上的美丽叶子,因此,她们的速度可谓特别慢。
  外婆关笑语松开黎放歌的手,向前蹦跳两三步黏到老人家身上,她双手挽住她的手肘,头歪倒在她的肩头,你是不是在想我外公?
  想他?我在骂他。
  你干什么要骂他?
  你猜。
  难道外婆想起了以前外公惹你不开心的事情?
  你外公没有惹我不开心过,他什么都听我的。
  外婆好厉害哦!那你为什么还骂他?
  让你猜。
  不想猜,我想听外婆说。
  我不告诉你。
  外婆告诉我好不好?
  黎放歌看着关笑语黏在老人家身上撒娇,心里一阵难以言说的温柔。
  好像,她从未有过这样真切的幸福感,这和事业成功的那种喜悦不同,是一种让她产生岁月静好的平淡感觉,但是又让她忍不住产生希望时间停留在此刻的幸福。
  这样的场景对她而言,是弥足珍贵的。
  随着要去总统府的时间逼近,她时不时会有一种老人家这几天之所以不谈论她到鹭京的行程,是在特意为她和关笑语营造这种轻松寻常的温馨。
  明天就是二十号了,今天她还带她们到人烟稀少但风景又格外美好的山里郊游。
  外婆告诉我好不好嘛?
  不好。
  小气的老太婆,不想分享就算了。
  我小气,但不是老太婆,我还能爬山。
  是啦是啦,我的外婆最厉害啦。我和黎姐姐也要像外婆一样,七十七岁的时候也还要一起爬山
  唐绮绾缓慢的脚步忽然滞住,
  她慢慢地回过头,一脸平静地看向黎放歌,说:老头子以前总说,等到退休以后,秋天会带我爬山。他食言了。
  黎放歌当然知道老人家是在回答关笑语的问题,
  但她是看着她的眼睛说的。
  她平淡的语气中仿佛饱含着做不到的事情别轻易答应的严厉!
  我黎放歌张口,却哑然。
  对面的祖孙俩,表情一模一样,看上去都在等她说些什么。
  黎放歌许久没有过这样的紧张感觉了,甚至嵇恩加都没能让她这样无措过。
  七十七岁的时候也还要一起爬山吗?黎放歌错开她的目光,看向关笑语。
  黎姐姐,可以吗?
  关笑语问得很小心。
  这一刻,对于未知未来的担心终于从这简单的对话中显露出来。
  如果姐姐能够活到那个时候的话。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唐绮绾说,你身上有一种天下我有的意气风发和自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比我暮气更深。
  黎放歌没想到老人家会这样直接和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