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
见到儿子像罪人一样被捆起,王五和王赵氏赶忙跪了下去,又是磕头,又是求饶,“别,别杀我顺子啊!”
“顺子还是个孩子啊,他,他只是一时中邪发狂,才咬伤了大家!”
趁着王五夫妇和族长纠缠的时间,小川收起了面上的惊异,机警地对苏铃耳语了一句“我们快走”,便拉着两人顺着后门跑了出去。
原以为没有人注意到她们的动静,可是当她们拉开后门时,却被那几个手持麻绳和铁镐的村夫给团团围住了。
就在她们思考如何脱逃之时,苏铃却听到身后传来了族长低沉的声音。
“苏铃,传播邪术,害我仁远村村民遭此横祸!”
居高临下地盯住三人,族长伸出了食指,厉声道:“把她们抓起来!”
……
村外的河边,已近初冬,河水虽未结冰,但已有了刺骨寒意。
而苏铃师徒三人却被牢牢捆住,站在了河岸边,等候族长的发落。
“苏铃,虽然我要保护仁远村的村民,但我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清白之人。”
“传说鬼婆轻于常人,那今天就用这河水来验验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说是用河水验验,但她们的手都被绑起来了,下去还能有命么?
看着面前能没过她头顶的河水,宁宁抱着一丝期望地抽噎道:“师君不是鬼婆,别……别淹死我们……”
看了一眼被吓哭的宁宁,苏铃深吸了一口气,费力地辩解道:“族长,我并非鬼婆,我可以治好那些人”
“这是可以治的疫病,不是你们以为的邪蛊和降头。你今天若是淹死我,七日后,他们就会发病撕咬他人。”
“不用几天,你们这仁远村就再没有幸存之人。”
她的话引起了村民的议论:“她的话能信么?”
听到了村民口中的话,族长冷笑了一声,斜睨着苏铃道:“这个病,只有木叔身上有,木叔发病前便送来了你这儿,王顺更是没接触过木叔。”
“你要我们怎么相信,这不是你利用木叔下的咒?”
在苏铃的印象里,族长是要脸面之人,他一贯对外宣称自己如何关爱关照族人,怎么这会儿却宁可放任族人病死,也不愿意听自己好好解释?
族长的眼神看似锐利沉稳,可是看着看着,苏铃却从族长眼中看出了掩饰和逃避。
苏铃恍然大悟,怪不得,这般急着来发落自己,是为了掩盖他儿子才是祸端的事情吧。
既然如此,那她便干脆把他的打算也抖出来给其他人听听!
听听这道貌岸然的族长是如何替他那儿子污蔑她人的!
嗓子已经发干发疼,可苏铃还是咬住了牙,对着族长,也对着每一个长耳朵的人喊道:“因为你儿子清楚,是那晚他带着王顺来我的院子里行偷窃之事,才会害得王顺染上了和木叔一样的病!”
没想到苏铃会喊出这番话,族长涨红了脸,急声骂道:“满口胡言!”
而她这一番话,逼急了的也不只族长一人。
王顺和被咬伤的村民都被送到祠堂里关了起来,村民认定这是邪祟入体,已决定几日后由红姑做法驱鬼救人。
听见了苏铃的话,王赵氏顶着一双哭肿了的眼睛抬起头来。王顺那诡异的吼声一直回荡在王赵氏耳边,王赵氏踉跄地走出了几步,不敢置信地朝苏铃吼道:“我当你还有良知,你却污蔑我那可怜的孩子!”
“你不是人,苏铃——你不是人——!”
看激动过度的王赵氏被王五扶住,族长顺势作出不忍心的模样,随即怒声反驳道:“王顺和贵祥半夜根本就没出去,不然的话,王顺爹娘怎么会不清楚!”
是啊,王顺是淘气了些,平日里和苏铃的那两个孩子闹着玩时,可能过分了一些,但这不代表,他王五的儿子是个半夜偷窃之人。
手上的青筋尽数暴起,王五怒不可遏地指着苏铃骂道:“鬼婆!你把我儿害成这样!还要污蔑他行那不耻之事!你当真是没良心!”
原本苏铃的话让村民们吃了一惊,可是看见王五夫妇这令人同情的样子,他们也就顾不得思考苏铃说的话了,纷纷跟着王五一起唾骂起苏铃三人。
苏铃已经急白了一张脸。无论她如何辩白,这些村民都根本听不进去,那她要如何,要将自己的良心剖出来给他们看么!
苏铃脸上已经急出了泪水,但村民们还是没有停下那疯狂的辱骂和指点。
她必须让这些人停下来,为了师君和宁宁,她必须让这些人停下来!
深吸了一口气,小川抬起一双带着厌恶的眼睛,大喊出声:“良心?别扯这么多!”
跟蠢货讲道理,是讲不通的。除非你告诉蠢货,他们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不屑地环视过这群愚昧又疯狂的人,小川冷笑道:“我就摆明了告诉你们,除了我们谁都治不了你们的家人。如果不及时医治,七日后,他们便会跟王顺一样,发疯发狂,甚至不分你我地咬向每一个他们看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