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里考虑到她以前的生活环境,还有她说的外在病症表现,他初步判断妇人头晕的主要原因是贫血。
事实上,这里的村民起码有80%都有贫血的症状,头晕也是他们常见的病症,要治疗这样的病,其实最需要的是补充营养。
针对这一方面,乔里已经很努力的改善大家的伙食,后面等工厂盈利之后,他还会加大村民们对蛋白质的摄入,只要保证他们有蛋有肉,补上气血,他们的身体就会好上很多,不会出现经常头晕的状况。
“你这可能是饿病导致的头晕,你现在在饭堂上能吃得饱肚子吗?”
“是的,老爷,托您的福,我现在能把肚子填饱大半了,头晕的次数也比以前少点了,除非干得太累,不然都不会真的晕倒在地上,连我的孩子们也不会饿得哭起来。”
“你现在在哪里干活?”考虑到妇人才刚刚免去弄了农奴身份肯定是一穷二白的,也不会有多余的粮食能让她补充营养,只能先让她做点轻松的活儿来休养身体。
“回老爷,我现在在新公地里种麦子和豆子。”珊拉这样回答道。
“这样吧,你回去就跟你们的小组长说,是我要安排你去食堂帮工三天,三天之后,你再回去种地。”在公共食堂干活的帮工是最先吃饭的那一批人,虽然不会有什么剩菜剩饭给她们外带回家,但是起码能让他们自己先吃饱,保证肚子里会多一点油水。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让妇人留在厨房干活儿,实际上还是因为比她还严重的村民还有很多,后厨能提供的活儿却是有限的,乔里不会做把所有病人都安排在厨房干轻松活儿的事儿——这实在是不切实际。
乔里暗示道:“那三天你就好好帮工,好好吃饭,多吃饱点肚子。”
“是、是的,谢谢牧师老爷。”珊拉听懂了牧师老爷的暗示,神情激动地感谢道。
“不客气,愿圣主保佑你恢复健康。”乔里一边指导学生艾伯特怎么记录病例重点和治疗方法,一边对着排队的人群说道:“下一个。”
“牧师老爷,我手臂上的伤疤有点烂,流了很多脓水,感觉又痛又痒。”一个又矮又瘦的年轻男人对乔里说道。
“手臂流脓?你掀开衣服给我看看。”乔里发现他掀开衣袖露出的皮肤,有很多鞭打的伤痕,以及各种脓疮疤痕,“你这些伤口都没有用煮过的温水清洗过吗?”
“我用河里的水洗过几次。”年轻男人这样回道。
在农奴圈子里生活长大的人们几乎都是又瘦又小,身上还经常有被鞭打的伤痕或者其他皮肤疾病,他们没有那个医疗条件,通常都只是忍着等伤口结疤。
如果伤口不幸流脓了,就用河水随便洗洗,等几天让它自己好起来,要是好不起来,那就只能自认倒霉,准备好长期忍受皮肉溃烂的痛苦了。
乔里心里明白他们的不幸和艰难,在仔细看过他手臂上的伤口后,就给了他一个长木签,让他去隔壁药汤桌那里等待用药治疗。
因为药材有限,加上艾伯特、珍妮、肯特他们不懂中医的理论,所以乔里是很少说脉案的,也不怎么开药,大多数情况都是叫他们用自然食品来代替药物进行调理。
比如咳嗽的话,风寒咳嗽就多喝点大蒜水,风热咳嗽就喝煮萝卜水,发热就喝生姜煮葱白,痈疽导致的热毒就喝清热解毒的金银花薄荷水,顺便再用清热解毒的药材煮水外敷……也因为村民们没有食物可以做食疗,所以乔里就让珍妮、艾伯特、肯特,还有孤儿院的一些大孩子来帮忙,例如记录病历、清洗包扎病人、煮些食疗汤伤口等等。
食疗药汤还根据它们治疗不同病症来分类发放给病人饮用,比如金银花汤就是一号木桶里的药汤,萝卜水是二号、大蒜水是三号……以此类推,等乔里确诊病人病症了,就可以直接让他们在隔壁放置药材的木桌上,对号入座,分别用药治疗。
尽管这是在有限的条件下,想出来的简陋办法,对于这些常年饱受病痛折磨的村民来说,这些治疗也很杯水车薪,大部分只能缓解一些病痛,但对于他们的内心来说,已经是无限地感激乔里老爷对他们所做的一切。
以前的他们就是圣主遗弃的受罚之人,连教会都不允许他们进入教堂祈祷,更不会有牧师老爷愿意听他们的祷告,为他们治疗病痛,而现在的乔里老爷帮他们免除了奴隶的身份,叫他们学手艺,还给他们治疗病痛,谁还能会不感激乔里老爷?
现在不只是乔里老爷,就是他的学生艾伯特、师弟肯特、妹妹珍妮,就连旧教堂的几个农奴孩子都很受这些村民的尊敬和感激,几乎这几个孩子走到哪儿,看见的村民们都会对这些小医生鞠躬行礼,他们是发自内心的尊敬去鞠躬感谢的,而不是因为恐惧他们的地位和阶层而鞠躬表达恭敬。
等到了傍晚结束义诊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乔里和珍妮他们在饭堂里吃饭,此时留在食堂的人不多。
饭后,乔里顺便考核考核他们,“你们跟我出来看诊都这么多天,谁来跟我说说,艾肯村庄的村民们身上的病症有哪些是最常见的?”
珍妮最先举手:“哥哥,我知道!有咳嗽、头晕没力气、还有热病和饿病。”
“珍妮,你都说完啦。”肯特大呼,连忙补充道:“乔里哥哥,还有累病、被鞭打的伤疤脓病。”
“肚子疼、气喘、流鼻涕头疼……”瑞克是跟着古里一起过来给乔里老爷的义诊帮工的,他也默默说出自己当农奴时,身上曾经有过的生病症状。
古里见他们都说了那么多种病症,他也想不出来其他了,于是就又埋头把自己那份小灶餐的最后一点食物给吃完。
这些天要不是自己跟乔里老爷家是表亲关系,他也不会被挑进来帮忙给乔里老爷干活儿,活儿不累,能跟牧师老爷相处,饭菜还好吃,他很喜欢现在的活儿。
“唔,珍妮、肯特和瑞克都说很对。”乔里眼含赞许地看向他们,鼓励性地说道:“那我们先来讨论和学习热病这一个常见病症。”
“根据我这些天在村子里看诊,加上整理以前的病例,我发现村民们得热病的时间,大都集中在秋冬时节换季,天气变冷的时候,又或者是时间进入初夏季节,天气要变热的时候。”乔里告诉他们,“在这两个不同时间、季节得的热病,它们的症状有相同的地方,例如发热、头痛、咳嗽等,但也有不同的地方……”
“天气寒冷时得的热病,身子发热的热度不是很烫,一般不会出汗,会有头痛、身子又酸又疼,流鼻涕的症状。”乔里话音一转,“要是在天气热的时候得的热病,病人浑身发热的程度会更烫一些,会头痛,身上还会有汗水冒出来,喉咙跟舌头都会发红。不同时期得的热病,我们也要用不同的方法来治疗……”
“我们之前在威尔普村种下去的药草,现在只收获了一些,还要留足给教会草药种子的数量,能剩下给我们验证药性、对症治疗的草药数量并不多,不能经常给病人用药材治疗,所以我们还要挖掘食物的药性,看看能不能用自然食物来缓解村民的病痛,像大蒜水、萝卜水不是都被验证出来可以缓解咳嗽的吗……虽然草药的药效更好一点,但在病人症状不是很重、又或者是药材不够的情况下,我们可以用食物配合有限的药草来治疗病症,调理病人的身体……”
“不过我们现在才开始研究病症,也不要贪多,我们可以先来摸清楚热病这个病症,因为热病也会导致咳嗽,下一步再来摸清楚咳嗽的发病和对症治疗……”
乔里专心地给他们说风寒感冒跟风热感冒的区别,还有研究病症的步骤的时候,珍妮、肯特他们都静静地、认真地听着他的解说,就连古里都放下了勺子,仔细听着乔里说的话。
一向就很好学的艾伯特更是用随身携带的小纸册和羽毛笔,记下了乔里老师说的热病的区别、重点症状和针对疗法。
他一边记录,一边打心里觉得,主教大人让他过来跟乔里老师学习真是一件十分有远虑的安排——谁能想到只是一个热病,乔里老师就观察到有这么多的区别,估计连堂区里擅长治疗的高级牧师都不知道热病也会有这么多不同的症状吧?
第186章 学徒奥克
等考核完学生,乔里就带着艾伯特他们离开食堂,回去旧教堂。
旧教堂那里也是挺热闹的,因为那些小孩子们白天是被托管在教堂里的,等到晚上下工,他们才会被各自的父母给接回去,只有极少数无父无母且没有亲戚照顾抚养的孩子依旧会留在教堂住宿,例如瑞克兄妹俩现在就是住在教堂旁边某个小木屋里。
另外,还有像在义诊时发现的重症或者外伤严重的病人也会留在教堂旁的小木屋里进行治疗,不过经过这段日子的义诊治疗,其中大多数村民已经有好转,陆陆续续地离开了教堂的疗养室,倒是之前被石雕手艺人殴打得奄奄一息的小学徒奥克,以及两个身体耗损严重又没有亲属的老村民依旧暂时在旧教堂里住了下来。
在乔里跟艾伯特他们回到教堂的时候,奥克他们三个病人已经吃完晚饭了,正给教堂打扫卫生。白天在教堂院子里玩耍的孩子毕竟多,这孩子一多,玩耍的时候就容易把东西弄乱,傍晚孩子们急着被父母接回家,院子也来不及收拾干净,干脆他们就接手了,把它收拾得仔细一点,打扫得再干净一些。
他们三个伤员现在干不了重活儿和累活儿,还好吃好喝地被养在教堂里休养,这样的日子虽然像是住在了天堂一样美好,但他们几个整天无所事事的,心里也很是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有一天因为无法干活儿创造价值而被老爷赶出去,为此他们三个病人每天都争先恐后地在教堂里找力所能及的活儿干,打扫、洗碗、收拾东西、看着孩子别乱跑……
“奥克、西蒙、库特,午安。你们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乔里让珍妮他们各自回教堂内部洗漱休息,自己则走到前院,让奥克他们几个停下手上的干活儿,又挨个儿给他们把脉问诊,“你们身体还没有大好,不用着急干活儿,累了就多歇一歇。”
乔里心里虽然知道说了他们也不会听,但他还是劝说他们,尤其是西蒙跟库特这两位老人,内里亏损得很厉害,再劳累的话,可能就活不了几天了,乔里都打算安排他们两个在教堂看大门,当个慢悠悠的退休大爷,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
“没事,乔里老爷,我们不累,身体也很舒服。”五十多岁的老西蒙,皱纹满脸,说话都喘着气,但还是很坚持给自己找些事情干。
他知道乔里老爷仁慈,愿意养着他和库特两个老家伙,也知道他应该是得了累病,可能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明天就醒不来了,但他们还是不愿意就什么都不干,就这样让乔里老爷养着他们这两个等死的老家伙,更不愿意让乔里老爷难做,免得其他老村民对他们得到的优待有所不满,继而怪上乔里老爷这么好的人身上。
“你们晚饭都吃的什么?都吃完了吗?”乔里不是不知道今天饭堂的伙食是什么菜色,但他会这么问,其实是跟他们拉拉家常,好降低西蒙他们的紧张感,顺便得到他们日常的心理反馈。
一旁的库特一边喘气,一边回道:“托乔里老爷您的仁慈,我们……今晚吃的是肉丝麦粥和水煮菠菜,味道好极了、都吃光了。”他们的正餐都是跟孩子们一起吃的,都是好麦子熬的粥,青菜、鸡蛋也是经常有的,油水足足的,他们三个病人每次都把木碗舔的干干净净,都是饿了大半辈子的人了,谁还会做浪费饭菜这种不被圣主饶恕的坏事儿呢?
“那就好。”乔里把他准备安排两位大爷在教堂看门的想法给说了出来,这份工作就是份养老工,当是安慰他们的,免得他们老是觉得惴惴不安,生怕自己会被人嫌弃年老无用,也怕会被人赶出教堂自生自灭,
乔里想着,让他们在教堂当门卫每天晒晒太阳,看看在院子里玩耍的小孩子,一来活儿悠闲,二来放松身心,三来不会怕自己没有用武之地,在这样安稳又放松的环境下,他们才会放下担忧,安心度过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
“是是、的,老爷,我们两个一定会好好干的,好好守着教堂大门,不会让坏人进来教堂找麻烦。”西蒙和库特高兴地咧开嘴笑道。
一旁的奥克听了乔里的话,内心十分羡慕两位爷爷,羡慕他们能留在教堂干活儿,不用再担心自己病情加重或者病好了之后,没有地方可去。
乔里老爷是一个好人,不但救了浑身都是伤的自己,还用珍贵的草药给自己治病,愿意这样养着他,给他吃好喝好——每天都有麦粥或者碗豆粥吃,卷心菜、菠菜几乎是天天都有的,时不时还有鸡蛋、肉汤加餐——这比他在当学徒的时候吃的好得多了,就是他在自己家里也是吃不饱肚子的,更没有鸡蛋吃。
奥克记得,他唯一一次吃鸡蛋还是自己被父亲送出去当学徒的前一天晚上,那个鸡蛋味道好极了,让他一直念念不忘到现在,没想到他来了教堂之后,时不时就有鸡蛋麦粥或是水煮蛋吃,简直就像到了天堂一样,可他毕竟不是这个村庄的依附农,等他病好了之后,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生活。
师傅那里肯定回不去了,自己害他被赶出去艾肯村庄,又被乔里的老爷责备了一个早上,他走的时候甚至还恶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说,奥克.波尔再也不是他的学徒了。
可家里,他也是回不去了——当初要不是父亲母亲养不活那么多孩子,他也不会被送去学手艺——虽然知道自己想赖在乔里老爷这里生活是很不好的事情,但他还是忍不住把期待放在老爷身上,希望他能允许自己留在这里生活,哪怕只是当个干杂活的依附农,甚至是奴隶也好,只要给他一口饭吃就好,他奥克是个愿意吃苦的孩子,什么活儿都愿意干!
乔里这时也注意到了奥克满眼羡慕的眼神,于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去治疗室换药,奥克紧张又高兴地点点头,拄着拐杖,腿一瘸一拐地跟着桥里离开前院,走向后院的木屋治疗室。
乔里特意放慢了脚步等他,奥克其实只比他小两岁,现在也就是个14岁的少年,不过可能因为他长期吃不饱,长得又瘦又矮,脸颊并没有多少肉,所以看起来要比实际的年纪要小个一两岁。
据说他家一共有五个孩子,他是排在第四的那个,五年前,他的父亲养不起那么多孩子,就把他这个儿子送去手艺人那里当学徒了。
这年头的学徒工就像是师傅的活奴隶,一旦确认了师徒关系,学徒基本上就是被师傅任打任骂,就是被打死了,也不会有人追究的,就连家属也没有追究的权利。
乔里的确不喜欢这种畸形的学徒关系,但在这个时代,这种奴隶式的学徒契约关系几乎是这个时候“师传徒”手艺人教育的主流,他自己是可以以身作则,拒绝开启这种畸形的学徒关系,也能够给得起学徒们一份比较正常的待遇,但他暂时做不到让所有的手艺人也用他的这个标准,哪怕只是禁止师傅殴打学徒这一点,他也只能在自己治下的教堂区域内倡导禁止这种行为,别的地方,他是没有权利去禁止的。
这次他会插手把奥克给留下来,也是因为看见他被打得奄奄一息,觉得很不忍心,这让他想起了刚刚遇到达伦的时候。
那天,那个殴打学徒的石雕手艺人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还拒绝把他留在艾肯村庄里干活做事——也许在这里,这个时代,师傅殴打教训学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那个手艺人并没有触犯法律,可是他这样做却触犯他乔里的底线——他不会容忍这种单方面的殴打虐待发生在他的管辖区域。
乔里看得出,那位手艺人的脾气也很火爆,也许他当时心里是很不服气的,但碍于自己的牧师地位,对方只能压下脾气向小学徒奥克道歉,然后不情不愿地放了他自由。
而现在,奥克穿着一件略显得宽大的束腰外袍和一条亚麻裤子,脚上穿着一双草鞋,这些穿戴都是乔里之前看他穿得又破又烂,就找人换了一套二手的衣裤给他穿着,至于草鞋,则是他们自家的产品。
“还是老样子,奥克,你先坐在这里等我一会儿。”乔里在置物架上找出配好的药包粉末,加水,调成糊状后给奥克敷在受伤严重的大腿上。
乔里一边小心地敷药,一边温声问他:“我昨晚新给你的草药包,你今天有没有煮了喝?”
“有的,西蒙爷爷也帮我一起煮药。”奥克小声的说道:“我有按照您说的那样做,一包药煮三天,加三碗水煮成一碗药水,然后把它都喝下去。”
“嗯,你明天也继续煮,继续喝。”乔里拍拍长桌,“躺下来,我要给你扎针。”
“是的,乔里老爷。”奥克平躺在长桌上,有些紧张地任由乔里老爷给自己扎针,记得刚开始扎针的时候,他的肚子疼的要死,但这些天过去了,现在每次扎针,他都会感觉舒服很多,感觉肚子暖洋洋的。
乔里专心致志地给他扎穴治疗,奥克的伤势刚开始还是挺严重的,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右腿有些骨裂,内脏也有点出血,要不是自己动用空间里的药材给他止血治疗,外敷内用,外加扎穴位调理,恐怕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他就要保不住命了。
等乔里把针给他拔出来的时候,他问道:“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奥克点点头,露出轻松的笑容,“恩,感觉肚子暖暖的,已经不怎么痛了。”
“那就好。”乔里对他笑笑,然后认真地问他,“奥克,你有没有想过,等你伤好了之后,就留在艾肯村庄生活?”
奥克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很是激动地说:“牧师老、老爷,我、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乔里笃定地对他点点头,“过两天,我打算送一批孩子到印刷工厂里跟那些手艺人学手艺,不过他们不会成为某个手艺人的学徒,而是身份上还是工厂的工人,也就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师傅殴打,不过挨骂可能就避免不了了。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还愿意跟手艺人学雕刻手艺吗?”
“如果不愿意,我也可以安排你去造纸工坊干活儿,不过你现在身体不是很好,造纸工坊的活儿可能比较重,估计要等你再长大一点才能过去学手艺,在那儿之前,你只能干些轻松的打杂活儿。”
“要是你想去学雕刻,过两天就可以去了,你的手没有受伤,不影响学雕刻的事儿,而且我到时会交代他们,只让你坐在一边学手艺,不用干其他杂活儿,”
“我愿意去学雕刻,我不怕挨打,也不怕挨骂,只要不跟这次一样,把我打得那么重就没事的。”奥克赶紧表达自己的意愿,他生怕晚了,乔里老爷就改变主意,不让自己留下来了,他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你不要激动,也不要这样说,不会有手艺人无缘无故就打你的了,以后你也是工坊的工人,我这里不让任何人随便殴打工友的。”
“要是有人要打你,你一定要把他告发出来,不要受了欺负都不出声,我可不喜欢挨打受骂的小窝囊,要是自己反抗不了对方,那就找别人帮忙,不管是来找我,找小组长,找管工坊治安的警卫,还是找达伦小队长,那都是可以的。”
“嗯嗯,我记住了。”奥克握紧拳头,“乔里老爷,我不会当只会挨打的小窝囊的。”
“很好。”乔里拍拍他的肩膀,“还有就是等你长大了,有力气了又或是地位高了,你也不要随便去欺负别人,但也不要被人给随便欺负了。”
奥克一愣,还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有道理的话,就在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达伦队长过来了。而乔里见达伦似乎是有要事跟他商量的样子,就拍拍奥克的肩膀,让他先回去。
奥克只好点点头,然后拿上拐棍慢慢地走出治疗室。
等他回到前院的小木屋,这时候的西蒙和库特也回到木屋里休息了,此时两人正讨论自己应该怎么帮乔里老爷看守好教堂的一切,就发现奥克回来了。
他们都知道奥克被乔里老爷叫去给伤口换药和扎针治疗,就是他们两个老家伙也被乔里老爷扎过针,最近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心里明白扎针是对身体很好的大好事。
“奥克,乔里老爷帮你扎完针啦?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西蒙笑着问奥克。
奥克还沉浸在自己能留在艾肯村庄生活的好消息当中,听见西蒙的话,他忍不住露出孩子般的笑容,脸蛋难得红扑扑的,连忙点了点头。
库特见状也笑着说他:“看来奥克这次应该好了很多,不然不会这么高兴。”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扎针也能治疗身体。”西蒙感慨地说道:“不愧是被圣主眷顾的乔里老爷,才跟教会学了多久,连医术都这么好了。”
“老爷对我们这些下等人也很大方,不光是免费给我们看病,还给我们用珍贵的药草。”至于乔里老爷说现在免费治疗他们,是因为那些草药需要他们这些病人验证药性的话,完全被他们给忽略了,没错,在他们这些前农奴眼里,乔里老爷就跟圣主降临差不多。
奥克:“……”。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跟两位爷爷说,其实他脸上这么高兴,是因为他可以留在艾肯村庄里干活养自己了。
而治疗室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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