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不是说漏嘴了!
  是不是提到尾巴了!
  小狐狸吓得直发|抖,他往下挪了挪,将脸颊都藏在被子下,只露出一双颤|抖的绿色眸子在偷看主人。
  主人……没反应?
  主人应当是又睡着了?
  刚才那句话主人就没说话来着。
  小狐狸将唇抿紧, 不敢再说了,他的毛绒耳朵刚才被吓得都折到后面去, 现在又把毛绒耳朵竖起来, 还朝着主人的方向转了转, 仔细去听主人的呼吸声。
  主人的呼吸平稳, 应当是睡着了吧。
  主人怎么说睡就睡啊?
  不过那也好!
  没听到他说错的话!
  小狐狸长出一口气, 既然主人睡着了,那就不说话打扰主人了,他的尾巴慢慢往主人身边挪了挪,尾巴尖尖触碰到主人的手腕,小心翼翼地缠上去。
  小狐狸开心极了,他也闭上眼睛,许愿主人一觉醒来,他们的衣服都干了,主人也准备好惩罚自己喽。
  姜向月这回更加笃定她之前的猜测,这不,刚一提到尾巴,他的话音就戛然而止了。
  所以她也轻易不要提这事了,否则会刺激阿狐的疯病愈发严重,等看了大夫就什么都知道了。
  就是……这个缠上她右手手腕的东西……软软的热热的,又是阿狐的尾巴吗?
  不过还挺舒|服的,姜向月闭着眼睛继续装睡,她在等衣服晾干。
  两个人都在装睡,快到正午时,小狐狸觉得该到做午饭的时辰了,他瞧着主人还是闭着眼,便收回尾巴,轻手轻脚从被子里爬出来,给主人掖好被子,再下床去摸摸衣服。
  主人的衣裳已经烘干了,他取下来叠好,放在床头,再去摸摸自己的衣裳,大部分都干了,但还差点胸口那点没干。
  小狐狸赤身裸|体地蹲在地上,他抻着那块去火盆边烤着,打算烤好了就穿上衣服出去做饭。
  姜向月知道阿狐把衣服拿过来了,她听着屋子里没动静,悄悄抬起头去看地面……
  见到阿狐背对着她,正在烤火,就是……阿狐没穿衣服,腰后的大秃尾巴在一下一下地摇着……
  姜向月闭上眼睛又躺回去。
  刚才那一幕印在她的脑海里。
  阿狐怎么像是一只……小狗狗啊!
  还在摇尾巴!
  小狐狸烤得差不多了,将衣裳穿好,顿时打了个哆嗦,又忙不迭地去厨房烧水煮粥。
  姜向月等阿狐出去后,也坐起来穿衣服。
  等姜向月穿好衣服时,阿狐又回来了。
  “主人醒啦!”小狐狸是回来倒洗澡水的。
  姜向月拦住阿狐,“你去看着锅吧,我来倒就行。”
  小狐狸确实搬不动这么大的浴桶,他本打算一瓢一瓢将水盛出去的,也不知道要盛到什么时候,尽管上午吸了一缕阴气,但那也就恢复了一点力气,在那之前,他为了拖主人上床,累得都快爬不起来了。
  姜向月将屋子收拾好了,她站在屋子门口,看着院子里的阿狐在盛粥,她的心也安定了一点。
  就说嘛,只要不接阿狐的疯话,他一会儿自己就忘了。
  小狐狸盛完两碗糙米粥回来。
  将粥碗放在桌上凉着,他又给火盆里添了两根柴,坐回小凳子上,戴着镣铐的两只手撑着下巴,眼巴巴地望着主人,满脸期待地问:“主人想好怎么惩罚奴了吗?”
  姜向月:“……”
  怎么还记着这茬啊!
  小狐狸追着说:“主人想不出来吗?那主人狠狠抽奴巴掌吧!嗯……就抽奴二十个巴掌好不好!求主人了!要不然奴连主人的饭都没脸吃了。”
  姜向月沉默着。
  小狐狸沮丧地叹口气:“那奴就不吃午饭了吧……”
  “阿狐你!”姜向月的沉默已经没用了,她借口道:“我今天手没力气……嗯,等我手好了再打你行不行?先欠着。”
  “嗯……好吧!主人别忘了就行,奴会帮主人记着的!主人,粥能喝了!”小狐狸当然善解人意啦,既然主人手不方便,那等主人好了再来挨打,嘿嘿……他一定会提醒主人的!
  两个人喝着粥。
  小狐狸开开心心的,毛绒耳朵一抖一抖,大尾巴也一摇一摇。
  姜向月满面愁容,喝得忍不住叹气,阿狐怎么疯成这样啊。
  姜向月想早点给阿狐看病,但是如今世道艰难,衙门也没有余钱,之前她手被烫伤,买了药后到月末没米下锅了,想要预支银子,却被账房太太拒绝了,她最后是去城里酒楼给人整整劈一下午的柴,换一顿饱饭吃,如此才扛到发银子。
  下午小狐狸热好被窝,两人又睡了一下午。
  才吃过晚饭,小狐狸正在厨房洗碗时,觉得眼前晕晕乎乎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觉得有些发热。
  这感觉,就像是在合欢宗每天吃的催|情|药一样,吃下之后,浑身燥热,放一碗血后,就慢慢缓解了。
  但现在他又没吃药,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小狐狸撑着洗完碗,脚步虚浮地端着洗脚水进屋,他刚将洗脚水放在地上,就歪头倒下去了。
  此时姜向月正在铺床,她正检查枕头下又多出的几撮白毛,听到一声闷响,转过身,看到阿狐晕倒了!
  “阿狐!”
  姜向月抱起人放上床,发现阿狐的脸颊通红,也失去了意识,怎么都叫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