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得上了楼,推开门道:“师尊,弟子碰到晚熙南和晚沐风了,他们也住在这家客栈里。”
“嗯。”
“若被看到,该”
“看到便看到,有何可隐瞒的,本就不打算躲躲藏藏。”寒梓瑜道。
北逸:“师尊,待弟子洗脱罪名,待弟子不再恶名远扬,待弟子能够与你并肩……”
“好,你说,要多少年?”
北逸默不作声。
“五年?十年?二十年还是一辈子?你打算一直这样偷偷摸摸?不就是两个人相爱了,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寒梓瑜质问道。
“既然在一起,我自是不会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更不在意你在外人眼中是怎样的,我在意只是我心中的你,你又何须在意那么多有的没的?”
“可是师尊,我是修仙界正在追捕的罪人,我不想以罪人之躯同你成亲,你可否等我一段时日?”
寒梓瑜心中说不出的烦闷:“嗯。”
北逸的心扑通扑通直跳:“师尊,我,我想”
“滚远点,精/虫上脑的混蛋。”
“不不,我想说我们晚上去附近的庙会逛一逛。”
寒梓瑜:“嗯。”
北逸打算过段时日回了望崖巅要好好调查萧林和北昊,萧林是魔域之人,前世喂他一次次喝下心头血最后甚至不惜用上了无忆草,他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北逸拿出装魂瓶,这里面有北昊的残魂,若要集齐他的魂魄也绝非易事。
“师尊,你可还记得北昊和那位李公子?”
寒梓瑜拿出怀中的瓶子:“嗯,怎么了?”
“我们回了望崖巅为他集魂吧,他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好。”
七年前从刘府大火到二人被害入狱,在狱中北逸差点身死道消,后来又到师徒分道扬镳,最后又到刘海声的指认。就好像是连环局,引诱着二人入局。
那这局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寒梓瑜:“搅乱修仙界,十大门派,如今仅剩蓬溪阁和昆山坞未遭遇不测。”
“还有,令你我身死魂灭。”
师尊在那两年闭关之际,巴丽此地祸乱四起,皇权纷争横尸遍野,老弱妇孺惨死街头。
最后关头巴谷整个门派出面与几万反贼对抗,助皇帝稳住皇位,因此巴谷也伤了命脉。
纷争平息不就便就爆发了洪灾,巴谷因是盆地地形,洪水久久无法排出。
——
北逸浑身一冷,是啊,自己和师尊几次经历生死。
“师尊,如今危机未除,你断不可再为了我伤害自己分毫。”
寒梓瑜走到他身旁,将北逸摁在凳子上:“同生共死。”
“如若非要有一人死,那也是我,梓瑜,今生你务必好好活着。”
寒梓瑜摸了摸他的头:“都好好活着。”
“嗯。”
北逸抬眸看着立在身前的师尊,他身上真的很好闻,那种淡淡的檀木混合着莲叶的清香。
北逸轻轻环住他的腰:“师尊。”
寒梓瑜轻轻抚摸着他的头。
“师尊,如果有一人曾经背叛过你,你会原谅他吗?”
寒梓瑜抚摸他的手顿住,他若有所思:“哪种背叛?”
“曾许诺一生一世一双人,转头却与别人形影不离。”
“不会。”
是啊,谁会原谅这种赤裸裸的背叛。
前世的梓瑜该有多痛,明明是自己先招惹的他,与他成了亲,许诺永不背弃,却还是忘记了二人所有种种。
萧林死后,自己成了疯子成了恶魔,将寒梓瑜囚禁身侧,日日折辱。
那时的梓瑜该有多么难过,亲眼看着挚爱的背叛,承受着挚爱的折磨,为了拯救该被千刀万剐的魔尊,他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北逸心痛到难以呼吸,他无法想象前世的梓瑜究竟是如果撑过那几年。
北逸紧紧抱着他的腰:“师尊,对不起。”
寒梓瑜轻抚他的头:“不怪你。”
师尊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说对不起,如果师尊知晓前世的种种,还会这般无所顾忌的和自己在一起吗?
寒梓瑜拆开北逸的发冠,顺了顺他的头发,找到那些白发,一根一根拔了下来。
“痛吗?”
“不痛。”北逸闭着眼睛享受着此时的安宁。
他能感觉道师尊的手指在他发缝中拨动,感觉一根头发被猛得一扯。
寒梓瑜认真地为他拔掉头上的白发,本以为只有那一块有几根白发,当手指拨开北逸的后脑勺,看到那几缕白发,他轻轻抬手抚摸下北逸的发丝。
“都拔了吧师尊。”
寒梓瑜盯着那些白发看了许久,他咬了下牙,揪住白发一根根拔掉。
拔完后将所有的白发握在掌心,数了数有七十八根。
寒梓瑜拿出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将北逸的头发装了进去。
北逸睁开眼盯着师尊看了许久。
“你在这等会我。”
北逸嗯了一声。
片刻后师尊端着木盆走了进来,而身后跟着一位提木桶的小二,小二将木桶放下后便退了下去。
寒梓瑜:“把衣衫脱了。”
“啊?”
寒梓瑜拿出一把木梳,轻轻为北逸梳着头发。
他借着铜镜看着师尊为自己梳头发的样子,鼻子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