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一下地抚着红印,笑容苦涩:“说起来也是呢!你比两年前沉稳了不少,从前在宫里遇见,你都不曾说过这样多的话。”
  慕婵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说:“这学心法还是要循序渐进,你底子弱,一下子承受不住,切勿操之过急,还得养好身子才行。”
  魏若云这才想起:“对了,今日不是还有新生大会吗,这会儿了你怎么还不过去?”
  慕婵顿了顿:“还早。”
  这时敲门声响起,二人应声望去,魏若云高声问:“谁呀!”
  门外回应:“魏师妹啊,是我,二师兄啊!”
  原来是孟寒江来了。
  二人交换了个眼神。
  魏若云又问:“有事吗?”
  房门咿呀一声开了,孟寒江探头进来:“也没别的事,这不想着师妹你受了伤,不方便去食堂嘛!”
  待走近两步,果然发现他手中拎了个红酸枝八仙食盒。
  见到慕婵也在,孟寒江脸上顿时有些不自在:“慕师妹也在啊!我这只备了一人份的。”
  “无妨,我用过晨食了。”慕婵施施然在一旁坐下,给孟寒江让了一些地方出来。
  “那便好。”孟寒江说着将食盒里的东西拿了出来,不见外地摆在床头小圆凳上。
  魏若云赶紧用心法书挡了,不动声色地将小瓷瓶收进袖袋。
  孟寒江一见机会难得,见缝插针地套近乎:“师妹这么早又开始读心法啊!”
  “我有几个不会的地方,正在请教慕师姐呢!”魏若云说着,将心法书也收了起来。
  “用功好,用功好……你这好学的劲头跟你阿兄一样,以后一定大有作为啊!”
  魏若云没有接话。
  这时孟寒江摆好了饭菜,便让魏若云趁热吃。
  她瞥了一眼,小圆凳上摆了一碗白粥,一碟小菜。
  “好的,我晚些便用,师兄有心了。”
  孟寒江收好食盒,依旧站在那里,跟魏若云、慕婵大眼瞪小眼片刻,见二人都是一脸疑惑,这才说:“是这样啊,慕师妹也不是外人,我就有话直说了,师兄我呢,是个粗人,心直口快的,若是言语间有什么冒犯之处,也不是有心的,昨日斗法之事呢,我也有不对,今日这便算是给师妹赔礼了,做师兄的,应该一碗水端平,不能厚此薄彼,也是我疏忽,没考虑到魏师妹的安危,希望师妹你不要在意。”
  一段话说得魏若云膈应得很,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倒是慕婵开口了,笑容十分得体:“师兄说的哪里话,像你这么关心新弟子的可不多了,往后我们还要靠你照应呢!”
  “照应就说不上了,这不还有大师兄嘛!”孟寒江尴尬一笑,“那我还要去主持新生大会,就不多留了,你们聊你们聊。”
  慕婵笑着起身:“师兄慢走。”
  孟寒江受宠若惊:“师妹留步,留步!”
  慕婵还是周到地将孟寒江送到门口,等孟寒江走远了,回头冲魏若云无奈一笑。
  魏若云忙道:“你也赶紧去吧,新生大会总不在也不好。”
  白月光可是主角,这么天天被她拖着,剧情还怎么走?
  “好,”慕婵笑容一滞,微微颔首,“记得按时服药。”
  说着带上房门出去了。
  因为窗户就在床头,慕婵要回广场肯定要路过窗户,此刻窗格大开,魏若云只需稍稍抬头就能看见窗外的院子,她留恋地看着慕婵的身影在六棱雕花木窗上移动,在她出现在窗边之际,魏若云却鬼使神差地低下头,佯装翻看心法书。
  窗前的影子停了片刻,魏若云似乎能感受到慕婵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她脑海里有个挥之不去的声音,似乎催促着她抬头去看,但理智又控制着自己,千万不可一时糊涂,让白月光误会,再重蹈原主的覆辙。
  等到窗前再次恢复明亮,她这才抬起头,明晃晃的日光自窗格洒下,魏若云忍不住松了口气。
  好险!差点就没忍住要跟慕婵关系缓和了……怪只怪白月光的人格魅力太强,她又有些心软……
  但是一想到原主的下场,还是隐隐有些后怕。
  现在看慕婵没什么问题,但一旦开了这个头,之后的剧情走向恐怕就更难控制了,还不如索性保持距离。
  之前看书的时候确实对慕婵的遭遇十分同情,可如今她穿成了书里的炮灰,相比之下,她决定还是先心疼心疼自己吧!
  她搁下心法书,穿上绣花软鞋下了床,梳妆台就在窗下,桌上有个红木妆奁,她走上前去支起妆奁的盖子,露出一张稚气未脱的容颜。
  进来这些天,她也查看过原主的容貌,只是总记不住,平时也会下意识地认为自己还是之前的模样,意识到这点后,她总下意识地多照照镜子,希望可以早日适应新形象。
  但这次只看了一眼,她就忍不住盖上了,仿佛承受不了一般伏案喘息,又逼着自己看了两眼,这才稍微平静下来,仍将盖子合上,用流苏帕子妥帖盖好,自袖袋中取出之前慕婵给的小瓷瓶,放进了妆奁第二格的抽屉里。
  这一通摆弄完,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再次变得坚定起来,想什么有的没的,这原主如今这副身子骨,她还是把重心放在调理身体和提升修为上吧,毕竟和慕婵的关系只是诱因,真正让原主走向悲惨结局的,还是她那稀松的术法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