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若云动了动嘴唇,没有反驳:“罢了,如今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怎么?你真打算当女帝了?”凌烟儿拿出一罐丹药摆在托盘里,侧头看向魏若云,眼神清澈,甚至看不出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她已经放弃了眼前之人的性命。
  魏若云心理素质没这么强大,坚持两秒就溃不成军了,赶紧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漫不经心地应着:“嗯,试试吧!”
  “那也是好事,你原本就是皇室之人嘛!名正言顺,不像我们只有修炼这一条路。”凌烟儿继续理着托盘里的东西,忽然状似无意地问道,“可是慕婵为何会那么生气呢?”
  “……”魏若云穿衣服的手一顿,故作不解地反问,“我也不知,昨日她说的话你听懂了吗?”
  凌烟儿叹了口气,端着药碗坐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劝道:“阿云,我也算是过来人了,虽然我过来的路可能跟你们不是一样的,但也勉强算得上有些心得体会,能与你说上两句。”
  魏若云猝不及防,挠了挠头:“……你说。”
  “感情这种事呢,别人是帮不上忙的,真的喜欢,就要自己主动去争取,大不了,就是老死不相往来,也总好过憋在心里,彼此错过,事后追悔莫及来得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魏若云一知半解地颔首:看来这凌烟儿真是实干派的!
  看她这副不争气的样子,凌烟儿只好再将话说得清楚一些:“别怪我没告知你,今日早课那位可是也告了假的。”
  见魏若云面露担忧,又道,“刚刚我来时已经去看过了,慕师妹尚无不妥,只怕是心病罢,白露院也不过一墙之隔,等吃了药,我带你过去看看,把慕婵接回来吧!”
  说着,她将手中的药碗递过来:“喝吧,刚好一口。”
  见魏若云迟疑,又补充道:“第一碗要空腹喝。”
  魏若云只得再次一口闷了,顿时一股酸涩的味道直冲鼻腔,纵使下定决心要尽快痊愈,也还是抵不过这种体感上的不适。
  她赶紧将药碗递回给凌烟儿,连连摆手:“拿走拿走,这味儿实在是……咳咳……太难闻了。”
  “呐,吃点蜜饯,晚点洗漱过后,再用早饭。”
  魏若云连忙接过蜜饯往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问:“你不用去上早课吗?”
  凌烟儿指了指外面的日头,没好气地答:“已经去过了,如今都快晌午了。”
  “啊?”魏若云恍然大悟,“难怪觉得这一觉睡得如此香甜。”
  又问,“那他们可曾问起我?”
  凌烟儿按住魏若云的手:“放心,我已经替你告过假了。”
  见她神情急切,又忙安抚道:“只说是偶感风寒,免得你阿兄担心。”
  魏若云这才放下心来:“那便好。”
  魏若云吐了蜜饯核,嘴里总算好过一些,只是不知是否因为空腹喝药的原因,那中药味还是不时会漫上来,直冲上头。
  她正泛着恶心,眼前递过来一方热帕子,魏若云顺着望上去,只见那张熟悉的容颜骤然出现,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给,快用热毛巾敷一下,舒筋活络,气血也就畅通了。”
  见她失神,又唤了两声“阿云”。
  魏若云一个激灵,缓过神来,眼前之人却变回了凌烟儿的模样,正一脸担忧地看着自己:“阿云你怎么了?还是有些不舒服吗?”
  “没有。”魏若云有些失落地接过毛巾,狠狠将脸一把盖住,空气透过热毛巾吸进肺里,也让她的精神恢复了不少。
  她再一次思索着凌烟儿的话,如果直面自己的内心会怎样?她会得到她预期的答案吗?
  凌烟儿知道她的好姐妹只怕又是为情所困了,竟端起几分长者的姿态教导起来:“话我可都说完了,究竟该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
  魏若云听着这话不对劲,似乎意有所指,一放毛巾,却见适才空空如也的小矮几上,此刻却摆满了各种早点:一碗枸杞山药粥,一碗银耳莲子羹,还有一碟桂花糕。
  魏若云:“……这是?”
  凌烟儿嘴角噙着笑意:“这些是你当时新生大会误用心法、导致急火攻心时,慕师妹给你做的,如今可还记得?”
  魏若云颔首,她自然记得,只是骤然看到这些,还是有些突然:“这些……也是?”
  凌烟儿缓缓点头:“我都说了,来之前我已经去对面看过了。”
  见魏若云不动,又道,“快尝尝罢!吃饱了兴许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魏若云慌忙用热毛巾擦了擦手,风卷残云地吃完了三样早点,又不嫌弃地继续用毛巾一擦嘴,一盘头发,风风火火就冲出去了。
  凌烟儿满意一笑,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捞过门口的两件披风,手忙脚乱地就追了出去:“你好歹多穿一点!”
  急切的呼唤被雪地无情吞噬,凌烟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到隔壁院,却看到魏若云伫立院门外的身影,犹豫着上前替她披了披风,小心翼翼地探头张望:“怎么了?怎么不进去?”
  一旁的魏若云此刻却冷着一张脸,凌烟儿不敢多问,自顾自顺着魏若云的视线望去,只见院中一副其乐融融的景象,慕婵与姬元对坐烹茶,庄雪窝在一旁看书,而煮茶的器具旁,赫然还摆着一碟桂花糕,庄雪和姬元都正吃得津津有味,见魏若云突然到来,都很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