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们似乎真的杀不绝,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好些年,一直到十多年前他们才逐渐销声匿迹,匡义军也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而且随着这些年越发太平安定,一些人甚至已经忘了曾经有这么一群人的存在。
如今乍一听到,不少人心底的恐惧又被勾了出来。
乱了乱了,这是要天下大乱了啊!那些人可太疯了,难怪都尉府要戒严挨家挨户的搜。
消息如冬日的雪花一般,转瞬便满城皆知,苏城一时间陷入前所未有的慌乱,而且紧接着都尉府一个司马被抓的消息传来,接着是苏州府一个长史和他手下一连串的官吏被抓,据说都尉府两位都督脸色非常难看,就连苏州牧钱大人也是大气不敢喘,眼睁睁看着手下人被抓,脸色凝重,事情似乎严重到了可怕的地步。
消息一出,众人只觉得脚底生寒,竟然连都尉府和州府都被渗透了吗,而且还做到了长史和司马,倘若继续让他们发展下去,是不是哪一天苏州突然就被迫换了天大家还不知道呢。
一想到那种可能大家就止不住的恐惧。
而且还没完,听说城东和城北有两个油粮铺的老板也被抓了,据说被抓的时候他们正在密谋如何刺杀世子。
又听说苏城首富秦家的长子秦宝福也被抓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与此事有关。
没两天又听说城西有一户人家全家遭灭了口,上至八十岁老父,下至六岁稚儿,无一幸免。
但是很快又有消息传出,那一家并非被灭门,而是那家男主人乃匡义军余孽,在得知苏城暴露之后,他为了不暴露其他匡义军同伴而选择了自杀,但是,他在自杀之前狠心将妻儿父母一家老小全都杀了,以此表示决心。
丧尽天良啊,这些人都疯了吗?他们怎么敢的啊?
传言愈演愈烈,各种消息越传越离谱,整个苏城人心惶惶,而白子玉等人也终于是坐不住了。
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是匡义军余孽。
白子玉虽然早有猜测,但得到证实之后还是止不住的震惊,虽然没有真正的经历过谋逆,但因为皇上对匡义军的避讳,导致整个京城对匡义军也是闻之色变的,这匡义军简直就是皇上面前绝对不能出现的禁忌,他们因此也对这匡义军莫名的避讳。
“怎么可能呢,他们不是早就被消灭了吗?”温北冥脸色糟糕,“没记错的话,他们已经十多年不曾在大尧的任何角落出现过了吧。”
“哼,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过于大惊小怪了,”萧启敖脸上也不好,但还是有些不以为然的看着面前几人,“那匡义军就是洪水猛兽又如何?他们在三十年前就被镇压了,那之后的十多年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要我说他们就是秋后的蚂蚱四处蹦跶,根本不足为惧。”
“如今沉寂个十多年又出来蹦跶,难不成一群阴沟里的老鼠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不成?”
他就是不屑,一个个闻之色变的样子真是可笑,况且匡义军又如何了,现在不都是抓了吗?
“切,要不怎么说你是庶子呢,”苏栾毫不客气的讽刺道,“无知,短浅。”
“苏栾!你不要太过分,让你进来不是让你来阴阳怪气我的,不会说话就给我滚出去。”
“庶子也配让本公子滚?再说了,这里可不是萧家,哪里有你个庶子说话的份?”
“呵庶子又如何,我即便是庶子我父亲也是萧家家主,而你呢苏四?你父亲在苏家又算个什么?”
不过区区一个苏四,即便是嫡子又如何,苏栾莫不是忘了苏家家主是苏二爷,而非他的父亲。
虽然能者居之无可厚非,可是自古长幼有序,苏家这一任的家主直接越过苏栾父亲还是引起了不小的争议,苏栾父亲更是因此成为京城笑柄,嫡长子是有多差劲才会被直接放弃,苏栾父亲因为这件事多年以来抬不起头,越发的郁郁寡欢,性情更是逐渐暴戾,这些年甚至都很少出门。
这件事自然是苏栾心里不堪也不可提的逆鳞,萧启敖口无遮拦,两人也是经常互相戳短,不过这一次苏栾是真怒了,直接起身就揪住了萧启敖的衣领子。
“萧启敖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事实而已,怎么还不让人说呢?”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两家护卫急得纷纷出手,氛围顿时剑拔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陷入混战。
温北冥是乐得看这俩掐的,但此时显然不是时候,火烧眉毛了还有闲工夫在这里斗嘴,他急忙求助的看向一旁冷眼旁观的白子玉。
“子玉兄,你快让他们住手吧,我们现在可不能乱。”
原本刺杀之事一出他们还互相猜疑指责,各自防着对方,但现在匡义军出现,显然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若是不团结起来,大家都不会好过。
白子玉眼神淡淡,看着那两个废物眼里闪过厌烦,随即他忽然抬手将手中茶盏摔在了地上。
嘭的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终于让剑拔弩张的两伙人停了下来,萧启敖和苏栾脸色阴沉的看过来,白子玉这才冷冷道,“要打滚出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