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觉得不堪,让我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我如何不恨呢?”
苏瑾言看到女人一步步朝他走近,说着他听不懂的话,但他知道,女人口中的那个“他”一定不是父亲,于是他愤怒了,他将多年隐忍的愤怒和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你果然背叛了父亲,你怎么对得起他!”
王嫣然却笑了,她笑得很是放肆,又带着让人费解的悲凉,“背叛?哈哈哈你跟我说背叛?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全天下的男人都是骗子!”
王嫣然像是疯了,苏瑾言印象中的母亲从来都是温婉可人的,她的一举一动都能牵动不知道多少人的心,可是此刻的王嫣然就像一个没了理智的疯子,她忽然走到呆愣住的苏瑾言面前,然后对他露出了温柔一笑 。
这是苏瑾言长那么大第一次见到母亲这么对他笑,毕竟以往这样的笑容都只会给苏骆沉的,他一时间愣了神,以至于当母亲在他口中强行塞下一粒药丸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她像是早有预谋的,或者说今日一局本身就是为他而设的,她的动作是那样的干脆利落,趁着他精神完全被击垮的那一瞬干脆利落的将药塞入他口中,而后强行让他咽下去。
苏瑾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他一脸后退了好几步,“你给我吃了什么……”
苏瑾言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面前容貌绝美的女人也变得面目扭曲,宛如地狱恶鬼一般的可怕,他看到她对着自己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
“对不起了瑾儿娘对不起你,娘没有办法……死吧,你死了就好了,”他已经听不清女人说了些什么,只是痛苦的捂住了脑袋,脑中不断的回响着母亲说的话,“死吧,去死吧,你死了就好……”
苏瑾言痛苦极了,他感觉自己的头像是要炸了一样,他痛苦的喊着,他感觉到自己摔在了地上,他撞倒了什么,然而身体上的疼痛远远不及大脑来的让人崩溃,他不知道自己的手里什么时候握住了一把尖锐的匕首。
等他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就看到苏骆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了,且正面露痛苦的捂着肚子,那里正往外冒着刺目的血,而自己的手,竟然握着刀正紧紧贴在自己母亲白皙的脖颈上。
王嫣然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她用惊恐的眼睛看着自己,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了一条细细长长的血痕,刺目又诡异。
苏瑾言吓得呆在那里,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父亲却在这时候推门而入,而后他就听到了父亲愤怒的咆哮。
讲到这里,苏瑾言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脑袋,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似乎就在刚刚,他从来都不知道母亲给自己吃了什么,现在知道了,那叫烈风,能让人发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而且这药不仅仅能发作一次,它竟然能间歇性不断多次的发作,直到完全将人逼疯才罢休。
苏瑾言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痛了,毕竟五年了,也习惯了,只是他想不明白。
母亲究竟有多恨他才会给他这么恶毒的药呢?而且还是亲手喂给他。
一旁的小乙也是第一次知道公子竟然经历了这样的痛苦,那可是公子的亲生母亲啊,小乙又恨又气,“这天底下竟会有如此狠毒的母亲吗!”
孙子柏一直蹙着眉,直到这时候他才忽然开口,“不对。”
三人都有些疑惑的看向他,孙宏红着眼睛问,“哪里不对?”
“宁大神说过,烈风之毒非常罕见,且毒性极强,而且曾棠也知道的,二十年前那个惊才绝艳的七星门门主陆星辰就是中了此毒才做出了自灭满门之事,且此毒是越聪明之人中毒之后越严重,瑾言你是会武功的吧?”
苏瑾言也沉下了脸,他点了点头,“会。”
他不仅会武功,他的武功在同辈之中还属名列前茅的存在。
“那倘若你中了烈风,会连一个不会武功的柔弱女子都杀不死吗?”
孙子柏此言一出,苏瑾言也愣住了,他从来没去想过这个问题,甚至刻意去逃避,可是现在想来这件事本身就很不合常理。
为什么母亲会在那么重要的场合去私会男子,换个地点换个时间有那么难吗?再就是自己中毒失去理智之后,别说自己会武功,就算不会,母亲那般柔弱的女子是如何抵挡自己的胡乱攻击的?再说苏骆沉,自己发疯的时候里面动静必然不小,可难道就没有别的护卫听到吗?父亲对于母亲的重视,她的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高手保护呢?为什么偏偏只有苏骆沉进来还被自己伤了,且一直等到父亲赶来这一切才停止?
这就好像是一个专门为他设下的局,只等着他跳,不,更准确的说是等着他和苏宴之。
那一幕是他们想让父亲看见的,他杀弟,弑母,像个疯子大逆不道。
苏瑾言忽然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头到脚,他痛苦的捂住了眼睛,“为什么,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那便不是烈风,或者根本不是真正的烈风。”
孙子柏道。
“不是真正的烈风?”
那会是什么,什么人研究的半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