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先解毒,蛊虫会杀死苏瑾言,而先解蛊,毒素又会瞬间侵蚀苏瑾言的大脑,到时候也是个死。
  几人听完都懵了,实在想不到竟会如此凶险,这样看来倒不如不解,可这样苏瑾言就最多只能活五年,且剩下的五年也要受寒蛊之苦,他只会越来越痛苦,最终彻底失衡,蛊虫和毒素将对他造成双重攻击。
  这算什么?
  小乙早已红了眼睛,孙子柏也沉着脸,唯独苏瑾言本人反倒是很坦然,其实早该死了的人,能多活这几年已是赚了,更何况他遇到了孙子柏,他并不遗憾。
  可孙子柏还是不甘心,他恳切的看向蛊王,“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不是说蛊王您蛊术通天吗,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的。”
  “算了,多活这几年我已经知足了。”
  苏瑾言望着孙子柏安抚的笑了笑,事实上比起他自己,他现在更想知道孙子柏是什么情况,他蛊虫发作时候痛苦的样子,那凶险也不比他少半点。
  蛊王犹豫之后看了一眼宁一剑,而后才继续道。
  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在解蛊之时以极强的内力封住苏瑾言全身筋脉,短暂的挡住毒素蔓延,而后再解毒,但这个方法对于这股内力要求极高,按理来说要找到这样的人基本是不可能的,可偏偏眼前就有一位。
  所以就连蛊王也是感叹命运之巧合,若是换做旁人,苏瑾言这种情况是绝无他法只能等死的了,可偏偏他又很幸运,神话般的天下第一剑就在眼前。
  孙子柏也明白了蛊王那复杂的一眼是什么意思,所以说,救瑾言的希望竟然在宁大神身上?
  “师父,”孙子柏直接就在他面前跪下了,“请您出手救救瑾言。”
  宁一剑虽然不懂蛊术,可他的内力堪称天下第一,至少在他游历江湖的这几十年里还从未见过比他厉害的人,只是即便如此同样凶险无比,稍有不慎就会前功尽弃,到时候谁也救不了苏瑾言,况且……
  他皱着眉看着孙子柏平静道,“我允诺平南侯保你三年,保的是你的命,其他人的生死却与我无关。”
  “那我便用这个诺言换您出手救瑾言。”
  “孙子柏你不要胡言!”
  苏瑾言根本拦不住,孙子柏几乎是毫不迟疑的脱口而出。
  “宁前辈,”孙子柏不再叫他师父,“请您出手,往后我是生是死便与你无关,您也不用再守着我了。”
  孙子柏目光坚定,任苏瑾言怎么焦急的劝阻拒绝都没用,宁一剑只是皱眉看着他,半晌才道,“你可要想清楚。”
  若非孙子柏体内有着必死的蛊虫,那他说保孙子柏三年就一定能保他三年不死,即便孙子柏想要深入虎穴,亦或者起兵造反,于千军万马之中宁一剑都能保他一命,所以宁一剑这个承诺的分量之重,根本不是一般人所能想象的。
  可现在,孙子柏却要用这个承诺来换他出手救苏瑾言。
  在场都不是傻子,他们太清楚宁一剑这个承诺的分量了,但也正是因为清楚他的分量,这才震惊于孙子柏的干脆。
  小乙泣不成声,那会儿他家公子可以为了世子毫不犹豫的将箭插向自己的心脏,现在世子也可以为了他家公子而放弃这样的承诺,他没有任何置喙的资格,他只是想哭。
  “我想得很清楚。”
  孙子柏看着又急又气的苏瑾言,目光坚定,“你现在也知道了我就不瞒你,我快死了,所以宁前辈的承诺对我已经没多少用,这可是宁大神啊,”孙子柏说着对苏瑾言笑了笑,“不用就浪费了。”
  “你不要糊涂,蛊王没说你不能救。”
  “我知道,但即便我好端端的,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苏瑾言怔了怔,只听孙子柏又道,“就像刚刚圣子让你死的时候,只有你死才能救我,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呢?可有迟疑?可有权衡利弊?”
  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一心只想着让圣子救孙子柏,所以不管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做,毫不迟疑。
  “所以瑾言,你还要劝我吗?”
  苏瑾言紧紧抿住了唇,他知道劝不动了,因为易地而处,他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宁一剑见他们商量好,便也点头答应了,不过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即便他内力深厚也得慎重,且还要与蛊王完美配合才行。
  决定之后,蛊王便让身边人先去做着准备,等到蛊王吩咐好之后这才又将视线落在孙子柏身上,然而让孙子柏两人心沉谷底的是,蛊王的表情甚至比对苏瑾言的还要凝重。
  “世子体内的蛊,就是本王也是第一次见。”
  此话一出口,孙子柏心里就是一沉,倒也没想到,他一个小角色竟有人能对他下这样的血本,况且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呢,只是他不明白,究竟是什么人对他下的蛊,又是什么时候下的,毕竟他如今还不满二十,可圣子说他体内的蛊已经存在了二十年,这又从何说起。
  “此蛊,应当叫子母蛊。”
  别看这蛊听起来温馨,实则恶毒至极。
  人有善恶,那蛊师自然也就有善恶之分,有蛊师以蛊救人,自也有蛊师以蛊害人,南疆并非一直风平浪静的,蛊王一脉向来主张以蛊救人,他们禁止蛊术害人,所以惩治一切害人的蛊师,但总有不服管教的,在几十年前就出了这么一位心术不正的蛊师,他是蛊王的亲侄子,圣子的亲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