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身为医者,不难看出徐有功有大问题,他不知道徐有功是怎么一回事,但心里有些瞧不上他,换句话说,徐有功他好的时候,张良都耍花花肠子,何况眼下…
  所以,元理的元代徐僵,张良更不放在眼里,拱了拱手,全然不怵,不卑不亢道:“草民不知何罪之有。”顿了一顿,故意露出无奈而苦涩的笑容——
  “草民不过是一介平凡的诊所大夫,悬壶济世,治病救人,却莫名被控涉嫌吃人案。一次,两次,三次,这等荒谬之事,居然能在徐大人这里接连发生,这今日来到公堂之上,其实,倒是想反过来问问,这到底是什么道理!虽然您徐大人之前是破过案子,可也不能如此是非黑白不分……”
  “放你娘的屁!”元理混市井几年,实在是没忍住爆粗,他一直能忍住的,有时候最多在心里骂,可嘴上从没骂过,这次猛地站起身来,撸起了袖子,竟露出粗壮的臂膀来——
  “现在是徐大人找你问话,你倒敢倒打一耙!你以为这里是你可以随意撒野的地方吗?”他气呼呼仿佛要亲自上前将张良制服,而这一股怒气冲冲在徐有功伸出手拉他时,烟消云散。
  “算了。”徐有功看得出来,元理是给他撑场子,可这实在没必要,徐有功一抬手道——
  “把他摁着跪下。”
  对比元理的大吼大叫,徐有功只是浅浅一声令,却是衙差们不假思索,冲来就摁。
  他们见过徐有功的威风八面,也见过徐有功破获奇案,如今这吃人案,弄得人心惶惶,他们也急。
  被团团围起摁下的张良愣了下,就继续毫不畏惧,被摁,也昂起头颅道——
  quot;怎么,无言以对了么?无法提供有力的证据,就想通过暴力迫使草民屈服吗?我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却并不畏惧这样的对待,徐有功,你是为了自己的名誉要逼供我是么?那么,我也为了我自己,也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恳请,您去重新寻找证据吧!而不是通过暴力和威逼来欺压我!还是说,因为我手中也有证据,能够揭露大人的罪行。大人要先下手了?”
  元理一听到这句来脾气了:“你还揭露徐有功的罪行?你几斤几两?出门吃大蒜了?”
  霄归骅不在,元理誓死要维护住徐有功的方方面面。
  徐有功想拉,但是元理已经撸着袖子过去了。
  徐有功的声弱且不敢动,主要是不敢动,怕人直接栽倒下去……此刻,他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微言轻!
  元理站在张良面前怒斥:“来,你给我揭露一个,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污蔑朝廷命官!是死罪!”
  然而张良笑了起来,他一点都不怕,他和梁惠识可不一样,他的背后靠着的可是金山银山,他也知道元理就是个算呆子,不过是攀了高枝,侥幸跟了徐有功,可徐有功都自身难保了……都不用背后的人出手,张良觉得他稍微气气就死了。
  张良挑眉故意激怒徐有功道:“我不是诬告,我有证人!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我的证人。然而,我很遗憾,之前还有两位勇敢的证人,他们已不幸离世了。他们的死,正是因为你——
  徐有功!
  徐大人,你的疏忽和不察!
  是你,间接害死了他们!
  我就是告你这个罪名!他们两个都是绝户了,没有人给他们伸冤就我来,徐有功,你诬陷我!疏忽害死死他们!这三个罪!我就要告死你!”
  当张良提到两个证人是书生和陆汉,元理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再度愤怒地吼道:“他们死跟徐有功什么关系,分明是你……你简直是满口胡言乱语!”
  可元理越气,张良越静。
  哪怕被压着,也是沉稳道:“我说的是事实。我也比谁都关心公正和真相,所以,你们才更应该正视这些事实,而不是逃避和无能发怒!找我的麻烦!难道就因为我会做牙齿,有人咬人,就是我了?”
  张良的话让元理无处下脚,他到底还是不擅长这些,也不知什么时候能擅长……头痛转身,发现徐有功却眸色深沉,俨然是陷入沉思。
  县丞从旁倒不算急,他从前不信徐有功,可是眼下,除了依靠徐有功没有别的办法,当然,他也相信徐有功绝对可以解决。
  徐有功回过神来,浅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安静中轻道——
  “说得对,本官确实需要关心真相,当然,也必须深入挖掘更多的证据来揭开真相的面纱。张良,你很聪睿,你决定与梁惠识不走同一条道路。所以,你不会把犯罪的牙套,放在明显的地方,你会放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听到徐有功的话,元理暂时放下怒火,走回去。
  徐有功声音微弱,可他幽幽说的时候,无一人说话,现场鸦雀无声,只有徐有功的声音——
  “或许你认为自己的计划完美无缺,甚至,因都在使用那副牙齿而让其有所磨损,但没关系,你可以重新融合,再重做,所以,犯罪的直接证据是没有的……”
  当徐有功说到这里,张良脸色就降了一色,略微发白。
  徐有功尽收眼底,但没有停下来,继续往下说——
  “所以,必然存在一副模具,也正是这副模具见证了一次次吃人罪的诞生,此刻这幅模具,它仍藏在你手中,身上。搜他的身!”